前世,這是老太妃最后一個壽宴。老太妃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皇帝每年都要大張旗鼓地辦壽宴,也不過是為了向天下人表示他有多“孝順”。
其實老太妃并不喜歡這些,卻又不得不陪著皇帝演戲。
生老病死也是常事,只是提前知曉了不好的事情會發(fā)生,妃千笑還是不免悵然。
明知道那些藥老太妃不會用,倒不如留給姜祁月。
至于老太妃的壽宴……
“阿巧,把祖母作的丹青送給老太妃賀壽吧。”
翌日,妃千笑讓人給戲班付了定金,要她們?nèi)杖斩嫉礁铣獞颉V螅銚Q了一身輕便的衣裳出了府。
她明知道姜祁月要戲班的人進將軍府是為了帶什么東西對付她,她又怎么可能給姜祁月機會。
于是,姜祁月拿到了班主為她準(zhǔn)備的毒藥與迷藥,在府上轉(zhuǎn)了一圈,竟沒找到妃千笑。
阿巧見她似乎在找什么,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她走上前,表面恭敬道:“姑娘有什么吩咐,讓下人去做便是。這幾日天涼,您莫要出門,小心凍著。”
姜祁月道:“我只是感激小郡主待我這樣好,想著親自道謝,不想小郡主不在府上。”
提到道謝,阿巧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姜祁月非要唬著妃千笑吃那又辣又難吃的東西。
阿巧實在不敢相信妃千笑說的話。
這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會救她小主子的。
尤其知道她還是南疆的人,由著她在府里亂逛,實在是……
哪怕妃千笑讓阿巧待她好些,阿巧還是忍不住提防,“姑娘的心意我會轉(zhuǎn)告給小主子,現(xiàn)下小主子不在府上,姑娘還是回房歇著吧。”
將軍府一直被人盯著,妃千笑才出了門,還未走幾步就察覺到身后有人探頭探腦。她也懶得命人去攔,上了長街便頭也不回地扎進花樓。
這個時辰,花樓里的姑娘們還在睡覺,只有幾個小童懶懶地在廳里打掃。妃千笑忽然闖入,把她們嚇了一下。
好在她是這里的常客,她一來,花樓的老板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板笑著迎妃千笑進門,“小郡主,你可算來了,姑娘們都想你了。”
妃千笑摸出帶著將軍府烙印的銀錠子塞給花樓老板,道:“我也想姑娘們了,快叫她們出來陪我。”
花樓的大門還未關(guān)上,妃千笑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傳到街上。
妃千笑身后的尾巴在街上徘徊了半天,聽到花樓里傳出絲竹聲與歡笑聲。外頭寒風(fēng)凜冽,他們不便跟進去,只得在對面的茶樓暫時坐下。
他們眼巴巴地等著妃千笑出來,殊不知妃千笑已經(jīng)換了身衣裳從后門溜走了。
妃千笑穿了一身棕色麻衣,用頭巾將發(fā)髻包住,又在臉上抹了東西,一眼望去像個偷跑出來的小廝,帶著幾分面黃肌瘦,走在路上無人會注意到她。
她避開了那些人的耳目,摸到姜祁月一直惦記著的城南戲班。
這個時間,戲班的角兒都被她請到了府上,戲園子里空蕩蕩的,只留幾個小姑娘在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