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家了?你先吃些東西,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些了,我便送你回家。”
這懷抱太過熟悉,姜祁月被擁住之后便不哭了。妃千笑的動作極為小心,她將懷里的人視作珍寶,連腦袋都不敢亂動,生怕頭頂的步搖會勾到姜祁月的臉。
感覺到自己似有被這小郡主引誘的跡象,姜祁月心下一驚,她吸了吸鼻子,甕聲道:“你放開我,你不許碰我!”
“好好好,我放開你。你不想見我,我滾便是。院子里那些丫鬟,你瞧著哪個順眼些,我讓她進來服侍你。”
妃千笑姿態極低,她只想哄著姜祁月快點吃些東西,才不在意姜祁月如何對她冷臉。
見姜祁月還是瞪著自己,妃千笑有些失落地垂下眼。
姜祁月這般,她倒也能理解。南疆才戰敗,姜祁月身為南疆的公主,定是恨透了北齊的人。如今她流落至此,自己又怎么能奢望她有好臉色呢?
她嘆了口氣,拾起方才丟在地上的狐裘,披到身上。
“你不喜歡見這里的人,便不見吧。我將粥放在你枕邊,你記得喝。不管怎么說,身子是自己的。”
姜祁月抬眼,望著妃千笑的背影。明明是張揚的紅色,此刻卻顯得有些寂寥。
她試著抬手去碰床邊的碗,可她半點都提不起力氣。
試了兩次,都不行。
終于,在妃千笑即將推門離開時,姜祁月冷冷開口:“站住。”
聲音很輕,還是被妃千笑捕捉到了。
妃千笑腳步一頓,脊背挺直,滿眼期待地轉過身。
只聽姜祁月冷聲道:“滾過來喂我。”
妃千笑殷勤地端著碗,喂姜祁月喝粥。她一張臉上,盡是諂媚與討好。
阿巧拿著燙傷的藥進來時,被眼前情形嚇了一跳。她的小主子,怎么做起了這些事?
妃千笑倒像是沒事人一樣,絲毫不覺得被阿巧瞧見了會尷尬。她依舊耐心地喂著,喂完了一碗,又拿帕子仔細地拭去姜祁月嘴角的湯汁。
溫熱的粥下了肚,姜祁月的臉色稍稍好了些,瓷白的肌膚多了一點紅潤,鼻尖滲出點點薄汗。
妃千笑看著房中兩個炭盆,嘀咕道:“我只說要她們把這弄得暖和些,可這屋子也太熱了,都出汗了……要不你先解了衣裳,或者我一會兒讓人將炭盆拿出去?”
若是熱得出汗,再吹冷風,定要著涼。姜祁月又不肯吃藥,若是感了風寒,只怕要受罪。
妃千笑覺得自己無比體貼,偏偏姜祁月冷眼瞧著她。
姜祁月更加失望了。
這就不裝了?
這就要想方設法扒人衣裳了?
從前怎么不知道妃千笑這樣詭計多端,竟會故意往自己房中多加炭盆。阿巧還在房中,她就這般迫不及待,當真是無恥至極!
察覺到小公主的臉色又冷了幾分,妃千笑不知哪句話又說錯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問:“你不熱嗎?那你吃飽了嗎?”
姜祁月再次閉上眼睛,偏過頭,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