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阿巧所說,她們要逃走,必然要舍棄許多東西。錢財什么的,夠用就行。至于旁的,隨小公主開心就是。
只是,小公主這一世好像有些奇怪,與前世她認識的那個阿月一點都不像。難道是傷好了,有力氣折騰了?
一時間,妃千笑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如果在府里怎么折騰,不折騰到外面去,應該也不會太失控。
想到這,妃千笑又補充道:“你記著,若她要出府,還是要先攔一下,不能由著她亂跑。”
“長樂姑娘要是因此生氣呢?”阿阮覺得,這位姑娘的脾氣是不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位姑娘對下人倒還算和氣,只是一對上小郡主,便容易不講道理。
果真,妃千笑因為阿阮的話陷入沉默。
她思考了片刻,道:“你就和她說,最近皇城里在查敵國的細作,隨意亂走不安全。等過些日子,她想去哪兒,我可以陪著她去。”
妃千笑也不是嚇唬她,眼下局勢不明朗,宮里的人還盯著將軍府,姜祁月又是被南疆的皇室迫害至此,現下她也沒好利索,妃千笑實在不敢放任她外出。
只要保證姜祁月的安全,隨她在府上怎么鬧,就算把將軍府點著了也沒關系,大不了她遷到別苑住。
阿阮退下后,妃千笑又低頭忙活了半天,伏案三個時辰,終于研究出了一張令她滿意的逃跑路線圖。
妃千笑指著地圖,有些得意地說:“阿巧,我們先在西魏購置一部分宅邸,等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就按照這個路線,喬裝成商人,混到西魏。”
只要等派出去的人摸清楚西魏的情況,再找到南疆安插在北齊的細作,把小公主安全送到她們面前,她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不過,眼下有個最大的問題。
師云裳守著的關口恐怕不能輕易放行,她的部將大抵與她心思一致。要想離開北齊,得想辦法買通其他人。可其他人未必靠得住,到時候出了岔子,她豈不是很快就會被抓回來。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師云裳實在沒必要為了昏君拼死守著燕回關。
“阿巧,你說師云裳苦苦替那個昏君守著這片國土,為的是什么呢?”
這個問題妃千笑前世便沒想明白,這一世,她還是不懂。
宮宴上,妃千笑不是看不出來,師云裳雖打了勝仗,可她并不開心。那晚,師云裳一直在喝酒。一杯接著一杯灌下去,辛辣的酒入喉,師云裳一雙眼里滿是不忿。
替這樣一個昏庸無道的皇帝打了勝仗,雖守住了疆土,卻也讓更多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她怎么能開心呢?
這些年,武將們不是沒有謀反的心思,可那皇帝時刻防備著,根本不給她們機會。自定國將軍戰死后,皇帝便將兵符、作戰圖牢牢控制在手中。平日里,將領訓練的兵馬每三個月便要換一批。美其名曰為北齊培養更多將士,實則是為了防止武將擁兵自重。
每次將領還未來得及熟悉手下的人,便要調任到別處,或者訓練新的士兵。長此以往,將領與士兵互相不熟悉。這其中還可能摻雜著不少眼線,要想培養親兵、擁兵謀反簡直難如登天。
阿巧想著從前定國將軍的部將說過的話,猶豫良久,對妃千笑道:“小主子,她們只是不希望定國將軍打下的河山落入敵國手中。師將軍,她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妃千笑搖了搖頭,“我覺得這樣不對。皇帝昏庸,殘害忠良,魚肉百姓。若別國接管了這片土地,愿意善待這里的百姓,未必是一件壞事。一味地替他守著江山,只會讓百姓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