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扶塵捂著耳朵,單手將周身陣場再度擴(kuò)展,試圖阻隔,然,毫無作用。
他逐步克制不了自己的心跳,倏然停下所有動(dòng)作;下一秒,法扶塵覺喉嚨中像是有條毒蛇,想要掙脫,他忍不住,發(fā)出聲尖銳刺耳笑聲,那笑聲干澀空洞,仿佛從喉嚨深處被硬生生擠出來,帶著撕裂般的痛苦。
他表情扭曲,額頭上青筋暴起,嘴角抽搐著,似哭似笑,整張臉像被某種不可見的力量拉扯變形;四肢,不受控制狂亂地?fù)]舞,指甲抓過自己的皮膚,甚至滲出鮮血。
他喃喃自語,語調(diào)忽高忽低,語速忽快忽慢,像是在同無數(shù)個(gè)聲音爭吵。
最后,周圍一切事物仿佛從法扶塵眼中消失,他的目光游離在空中,卻透著一種讓人膽寒的專注,仿佛正注視著某種常人看不見的恐怖存在;嘴中,念叨著含混不清的詞句,聲音逐漸低沉,最后歸于一片死寂。
“法師兄!”
沙恨桃腳下火鳳掠過干shi猩紅的裂痕、大聲呼喊著,向他而來。
法扶塵勉強(qiáng)回神兒,竭力支撐起身子,望著萬物消失的近乎沒有任何混跡的地方,伸手,呼喚,再無應(yīng)答。
身影如星耀眼,光翼流動(dòng),如水般純白光輝;光羽邊緣微顫,溢出流螢般滿空的光點(diǎn)。
若是可以望見她的臉,法扶塵覺得,一定可以透過她的眼睛,看到無比清晰的,她的愛人。
“你,覺得你可以同我抗衡?”
飄渺聲響有銀鈴般美妙,緊接著,化作金色箭雨穿過萬物的身體。
她并不膽怯,因?yàn)樗牒退粯印?/p>
“真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覺得榮幸,當(dāng)初,夫君可是硬扛過來的!”萬物咬著嘴唇,心尖滴血。
戴行笑笑,做出個(gè)索吻姿勢;而后大方含住她稍稍泛白的唇珠,侵占滲
深邃長空逐漸被耀眼長光所淹沒,如同潮汐海水追逐荒蕪沙灘。
密如雨瀑箭矢落下,萬物巧妙穿梭,卻猛覺自身力量竟逐步有衰弱趨勢;這十分不妙。
然,她自覺絕非是那種半路而退的,轉(zhuǎn)而再度蓄力。
可心臟悸動(dòng),熟悉感覺自下而上,驀然襲來,順勢望去。
只見先前師尊遺骸廢棄處竟生出道道光束,交織錯(cuò)落彼此相互碰撞,燃燒,聚合,像是春日里最為耀眼的報(bào)喜花束,芬芳中透著取之不竭的濃郁活力。
再接著,便是漫天修力再次迅疾于此地聚合,好似龍卷風(fēng)暴,近乎瘋狂帶著摧殘殺力的掠過四面八方土地,毫不留情地帶走孤魂野鬼遺落的不甘。
神道于天空黑云間傲慢俯視,奕然察覺情況貌似有些許逆轉(zhuǎn)。
迅速收身關(guān)閉屏障天門,然則殊不知這一反應(yīng)已然是落后于人道地表凝和之物再次臨世的瞬間。
五行之力逐步匯聚,中自然也是攜帶著異變形態(tài),無論冰巖或不可觀之形態(tài),皆是對著神道露出的破綻而去。
人宗弟子自然是率先到了此處,可這里的光茫太過于耀眼,耀眼到可以充斥人的內(nèi)心,他們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只因那人,仿若從未離開。
戴行也沒想到,再次來到這片土地,會是這樣的方式。
他再清楚不過,自己血肉之軀敵不過生老病死、歲月流轉(zhuǎn),可是什么原因呢?
迷惘于此刻略帶有滯后性,他抬眼,甚至不需要過多的追尋,自己心心念念掛懷的小徒弟就那么舉著光劍,想要以身為矛做出抵抗。
他當(dāng)然不允許,隨手一揮,便是毀天滅地、撕裂滿是神道污祟的招式存在。
輕微抬腳,順勢移至萬物身后;她被神道突如其來的刀劍刺傷了、傷口血肉模糊,甚至還露著森森骨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