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心里錯覺,萬物總是將目光落在戴行身上。
起先也是厭惡,可現(xiàn)在,她忍不住去靠在他身上,就像小時候。
她無法離開戴行,一刻都不行。
他似乎是毒藥;可是他成功了,他讓自己上癮。
她甚至不敢去想有朝一日他不要自己了該怎么辦,若是不能見到,萬物覺得,縱然天地廣闊浩蕩,也無半分滋味。
回神兒,望著鏡中的發(fā)髻,很漂亮;她見過村里新婚的娘子,也是這般。
戴行在昨天告訴她,他們要離開這里了,問她要不要跟小虎子和豆娘告別。
那時萬物正得心應手的討好著他,矢口拒絕。
后來,戴行很滿意,他拉著她的手說:可以去集市上玩兒最后一次。
萬物點點頭,眼底無光。
坐的久了難免腰酸背痛,萬物扶著師尊站起身子,他習慣性勾著她的腰,二人齊身走到門前。
夏日清晨,院落中的空氣很是清新,萬物小心翼翼,不敢出大氣,她依偎在師尊懷中,步履平穩(wěn)穿過石頭小路。
雖不曾回眸,可光景尚在。
她記得剛來時這里一片荒蕪,她記得這里雜草叢生。
光陰如梭,如今,該長草的地方被栽種著青菜瓜果,該灌木繁茂的樹下被收拾的干干凈凈,以青石為柵;主屋上掛著幾串陳年辣椒、蜀黍,側(cè)屋,還放著她小時候用過的、穿過的、玩過的美好記憶。
一切都不復返,戴行的手搭在她肩上,扶著她的脖子不讓她回頭。
萬物知道,等她們走后,這里又會變成先前那般,了無人煙的樣貌;師尊說過,此番行蹤還是不為人知的好,作為豆娘或者小虎子,再或者其余的鄉(xiāng)親們,雖為修者、也用修力,然不可后患。
小虎子就住在隔壁。
她離開,他早就攀著墻頭看清了;屋中,他端著碗一口一口地往嘴中送著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下來,豆娘看的心疼,可無可奈何。
“從那日他們救我開始,你就該覺得,他們跟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只是…我沒想到…我本以為那是遺孤或者…別的什么…”
豆娘說著,將煮好的肉夾到小虎子碗中,“今生沒什么緣分,可后世未必,娘…”
手停在空中,陣場化作琉璃五色碎片般消散在空氣中,豆娘身上閃過半縷光輝,她眨巴著眼睛看向自己的兒子。
“你哭做甚么?趕緊吃完了去集市上買些菜種子,給你說過的,老菜頭那兒最好…不早點去,可都要沒得了!”豆娘疑惑自己的兒子這是怎么了,素日里虎頭虎腦的今朝怎么還哭著了?
她順著小虎子的目光向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