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成天覺得耳朵邊上有些煩,赤腳馭術騰空而至其身前,抬手隨意揮落將法扶塵半邊臉打出血痕,捏著他下巴惡狠狠的說道,“既然你想的是為萬物辯駁,那你陪她一同好了,吾身不容沙粒,你身為大師兄如此輕慢,真真是被神道妄念蠱惑了,哼。”
骨骼摩擦的聲音不斷在耳道中回響,法扶塵被扳著的雙臂無法掙脫,雙膝又死死地被按在地上,下頜一陣生痛。
若是再如此,怕是自己的腦殼兒也會被生生捏碎!
“父親!”
火鳥繞過層層疊疊看的人心發麻的眾多弟子,從高聳的殿門上空處驟然而至;烈火化作的不死焰雀嘶鳴貫穿整座搖搖欲墜的殿堂,來者,沙恨桃。
她小臉煞白,滿面驚恐的委坐在焰雀的脊背上,透過加持后的修力,她敏銳察覺父親似乎不再是從前,也不想過多猶豫,纖纖十指頃刻舞動將身下火鳥或作利刃,對著父親而去。
沙成天面色呆滯半拍,順接連貫腳步后撤,連同那幾位擒住法扶塵的弟子也紛紛撤開。
“父親!”
烈火包裹全身,沙恨桃舉手投足的無不彰顯著自己修力的強大,連帶著沙成天都微微震驚,他皺著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心頭聲響靜默響起,“她不是,她也是。”
“哦,原來是你,難道,你也是站在你這位叛徒師兄身旁的?”沙成天說話輕飄飄地,像雪花,轉瞬即逝消融在世間,不曾留下半分存在的痕跡。
“父親,你這副樣子!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像極了小時候,你和娘親,帶我去廟宇中驅逐的詭物惡鬼!”
沙恨桃聲嘶力竭,耳膜被自己尖銳的聲音震得發痛,她抬起手背蹭蹭臉頰,仿若那護境師尊的余溫依舊存在。
“父親,或許萬物是無辜的!真正有問題的佟裔!我見她親手殺死了同門的師妹!濫殺無辜、身上攜帶著不屬于人道的修力!您難道都要于事無補嗎!”
“住口!逆女亦是罪無可赦!”
殿外弟子紛紛目瞪口呆,轉而紛紛看向身旁的朋友或者……一少年大喊著,“我姊姊!我的胞姊修力消散了!”
“你怎么知道的?”周圍的忙問道。
“哎呀,這就是我倆作為血親的……”
殿瓦“咣當”一聲掉落在烏壓壓的人群中,引起幾聲頭破血流的驚呼,小弟子們有些慌張,可到底來說師尊還是更為重要些,紛紛踏入殿中欲出手相助、可沙恨桃所言也未得到證實。
更何況……他們有些人交換了眼色。
“嗯?”
沙成天嘴角掛著笑意,眉毛倒立,眼中徒然升起一抹殺氣。
“所以,父親,你當真決定了么?”沙恨桃痛苦不言而喻,她歪著腦袋擠出一絲笑意,頭上的發髻也早已被雨打shi凌亂,不知從何時開始,父親好像……不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他居然同自己的弟子相互勾結。
她有些哽咽,“父親,我告訴您,佟裔,我已經殺了,父親,我們還是以前……”
忽然!
大殿中筆直堅硬的幾根大梁好似有了生命般盤旋蜿蜒、帶著渾身的邪氣煞氣對著沙恨桃同法扶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