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揮舞,囚困住萬物的修力籠子轟然悅動,中貫穿她身軀的鎖鏈也好、長刃也罷,如同木匠手中的鋸齒,不斷延申、癡迷的穿透她渺小的身體各處。
萬物本想掙脫,可無論如何,她都想不出任何辦法。
這樣的招式從來沒見,真的棘手。
那些不知由什么構成的鎖鏈,甚至進到了她的心里、她的腦子中。
將脆弱不堪的器官們盡情攪碎、帶入到毀滅的狂歡之中。
她忍不住去想,當初戴行是不是也經歷過這些。
如果沒有,那她希望他不要過來,他好好的,就好;若是這是他曾經經歷的,那她真的慶幸、甚至說是歡喜,自己也得到了他那時的感受。
盡管,這種感受痛苦的不可用言語描述。
但他是血肉之軀,自己為永生。
他怕是…
萬物抬起頭,細小鎖鏈如同毒蛇,穿過她的瞳孔,模糊了視線。
可恢復幾乎又是不用思索地瞬間,如此周而復始,那又能堅持多久;她竭力握緊雙拳,未料想下一刻,便有更為鋒利的刀刃擁入了自己身軀。
“眼前這人…不,這個無恥的神道,真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雙眸中的怒火愈漸升高,將要困獸搏擊之際,那神道之人竟坦然。
收回猥瑣樣貌,拍著手,示意侍從們從門中帶出了什么。
起先,萬物沒能看清。
等那人再近些,萬物覺得那人有些眼熟。
己身當下如同刀俎魚肉任人宰割,但好歹是超脫的永生之軀,雖說痛苦長存但是不死不滅;只是那人似乎更為脆弱。
他斷裂的胳膊、腿幾乎是靠著那幾根白花花的青筋、淺薄的肌肉粘連著,被高大的神道侍衛拖著,在空氣行進。
見著此人到來,神道修者先是開懷大笑,全然不似得了寶貝只顧展示著身上散發的惡心、陰翳氣息;令萬物有些心神不寧。
他昂起腦袋見萬物沒有反應,很是不悅。
“師姐,我覺得我稱不上是嫉妒,但我想被你愛著,師姐,我愛你。”
不悅。
很是不悅。
五官俊美的神道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打擊;他修長纖細的手指竟逐步嵌入自己皮肉乃至是順著下頜、一路刮破皮肉直至下身而去。
也對,對于無情的施暴者來說,看到被折磨的一方毫無反應當然憤怒。
準確的說,這是一種羞辱;對于蠢壞之人、心思不軌的懲罰;他們渴望自己的種種慘無人道的手段得到答復,得到被害人哭天撼地的承認。
他快步行走,身上纏繞著的白色緞帶亦是焦躁的不行,亂飛,幾欲將跟隨在他身邊的佟裔打傷。
透過鋒利長滿尖刺的囚籠,他扭曲著眼角藏不住疑惑,他納悶。
他想不通。
為什么,這位從人道誕生的東西竟然沒有半分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