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惡鬼臨世般,企圖帶走一些本就不多的、正向。
跪在地上的法扶塵被眼前一幕震懾、他有些不解,乃至是不可置信的想要發出嘶吼,可到底嗓中堵塞,心肺猶如套上了金屬枷鎖,直到……
被那熟悉卻又陌生的人震撼。
沙成天眼睛笑成細縫,十指揮舞在空氣中、偶發出幾聲嗚咽,比起自己的情景,他現在還是更關心方守拙那邊的消息是如何的。
“戴行……”
他唇齒輕動,絲毫不顧逐漸被疼痛麻痹了身體,將血管擠壓爆破后嘴唇黏住牙齦的嘴巴張了又張。
再笑幾聲,他覺得,舌頭根子上,像是被木頭橫穿而過,甚至還摻和著滿是鐵銹寶劍沾血的味道。
行動遲緩,可力量卻近乎極端的呼之欲出。
沙成天想拍拍大聲呼氣后有些發痛的xiong脯,然手臂愈發僵硬,活動活動腳踝、胯骨,還未向前邁出一步便直挺挺的滾下臺階摔倒在地上。
旁邊倒是候著倆死氣沉沉的木偶小童子,他知道,這兩位,可絕不會伸手拉自己一把。
不知,帶來災厄的人如今是在何處,可自己按部就班的按照他的指示,似乎也是會落個不錯的結局?他想著眼瞼處流下兩顆干巴巴的淚珠,“蹦蹬”一聲擲地有聲。
再觀那一向彬彬有禮的弟子,他被那口口聲聲愛慕著師姐的人驚愕的遲遲轉不開目光。
又覺得他原本雪色的衣物此刻被塵土沾滿,整個人只得狼狽的雙膝拖跪在地上摩擦著光滑的地板,有趣。
“你……你怎么會在這兒?你這副表情!”
法扶塵眼角眥裂、發著紅光的竄起身子,一把拽住坦然四方步子穩健燕克冬的衣領,將他扯住想要提起,但手心、手臂壓根使不上任何力道。
“咚——!”
拉扯間,燕克冬好似木樁子般一動不動。
身量同自己差不多,此刻渾身散發著冷氣,他出其不意面無表情,然則手上的拳頭來的迅速,不曾有任何防備的就被錘出數米開外。
法扶塵嘔出一口鮮血,只聽燕克冬一言一語。
更甚殿外,不知何時已佇立諸多弟子。
“師尊,不知您還在猶豫著什么!明明一如佟裔所言,又見得楊昭師兄,再者便是那位青浦城的老先生,如此罪證難道不足以證她與神道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試問師尊,當初她未現身的時候,人宗如何?天下又如何?現如今,又如何?師尊難道失了考量嗎!”
燕克冬目不斜視,衣襟隨著掌事師尊不斷散射出的修力四處飛揚。
聽聞此言,法扶塵迅疾從地上再度爬起奈何一眾掌事師尊座下弟子飛快操作修力、乃至拳腳相向,將他牢牢困住。
“燕克冬!你瘋了嗎!你是怎么跟我……”
“啪!”
沙成天覺得耳朵邊上有些煩,赤腳馭術騰空而至其身前,抬手隨意揮落將法扶塵半邊臉打出血痕,捏著他下巴惡狠狠的說道,“既然你想的是為萬物辯駁,那你陪她一同好了,吾身不容沙粒,你身為大師兄如此輕慢,真真是被神道妄念蠱惑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