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相宮的人離不開神道術法的加持,而他們又作惡多端的,假借害人罪該萬死,但百相宮的折損也是很嚴重的…”萬物沉思,“如若是我,我定會找些…”
話說到一半,萬物看著戴行。
他正蹲在地上期待著萬物的答復;萬物語塞,她猛然記起先前同風入律在萬鄉村求援一事,若是借助了最為先前的萬鄉村法器還未能找到法子徹底拜托神道的控制,那真是…
看得出小徒弟并未解法,戴行站起身拍著她的肩膀,向前走著,“怎么?”
“是記起了些不好的事兒?還是說,你已經試過了,沒有什么可解的辦法?”
“如果是我的話,我大概會…借著我們小宮主這層利害關系,先把敵手解決了,博取最大的好處,再搞點有的沒有陰險招數,使其反目。”
“這樣會不會…”
“不會啊,我的目的是消滅障礙,這些人的生死真的很無所謂;而且萬物,你也見識過了,他們最后都是個凄慘的辭別人世,與其繼續拖后腿,真是不如做些有用的,做些有利于人道的。”
“師尊,你以前…”
“我一直都這么做。現在也是。”
轉過身子,戴行長袖下的手掌引出陣場,淡紫靛藍色修力順而運作,如小朵降雨云,帶著濃郁的沉悶氣息,壓抑,單單是看著,萬物就覺得喘不過氣。
她低著頭,握著裙角向門中走去。
師尊遲疑,緊接著跟上了萬物腳步。
沉默間,萬物抬頭,有些黑霧彌漫、刺得眼睛微微作痛。
踏入門的那刻,她總覺得這里應該有什么重要的人回來迎接她,盡管她已然心知肚明那人是虞薄淵,但他遲遲沒有出現,心中不免生出許多失落。
這么想著,萬物伸手握住師尊的小臂,伸入他的衣袖,扯掉他里衣上束縛著的綁帶護腕兒,萬物只想接觸他的溫度。
陰暗之地是人道尋常修者來不得的。
對于這片地界的傳說,萬物得知的也并不多;她依稀記得人道修者只有死亡那刻才會來這里借助魔道修者們維系的“輪轉”路進行己身再生轉世,以此生生不息。
想著,腦中頓生困惑,沉悶如巖石狠狠砸在身上。
寸步難行,萬物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如晶瑩如水滴,純粹可又呈現著無盡頭的壓力。
原本就繃著神經的戴行看到萬物有些痛苦,心情反而舒暢許多。
他抬手,運作修力,將萬物的痛楚分散幾分。
柔聲安慰道,“沒關系,這里我也會陪著你,出去后也會。”
萬物點點頭;接受師尊的修力,舒緩許多。
抬眼,血月高懸,散出的幽光近乎將頭頂上不知是否能被稱作“天空”的屏障染成暗紅色;不似人道溫柔的月光,透著清冷殺意。
修正身體狀態,同師尊繼續前行,熔巖赤色,如人道肌膚下的血管栩栩如生,然卻是散發著刺骨的冷氣,在焦黑的大地上蜿蜒流淌,竭力努力,妄圖給予這片死寂土地生機。
黑色焦土似乎吸收著光茫,血月之光并不得延伸到腳下,萬物總是小心,她生怕出神兒看不得石塊、泥土的區別,再摔一跤讓師尊平白擔心。
高瞻遠矚,萬物將視線拉遠,高低起伏的焦土上遍布巨大骸骨。
有些奇異,又有些不可置信的不似人形,萬物遲疑著做出判斷,每一具都散發著令人心悸威壓的死亡枯朽之物,到底是從人變作的詭物后死的、還是再異變的過程中擁有僅剩意識的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