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要掙脫,但是并沒什么用。
愈發靠近,燕克冬的聲音卻從四面八方而來,他帶著淡淡悲傷的情調,懇求著。
“師姐,你不要過來,這東西我吞噬不掉,你也打不過,所以,我只好像只河貍修建屬于我們人道的大壩。”
“師姐,我已把本體化為最原始的面貌。”
“起先,我總是不了解我,現在我總算是有了一知半解。”
“先前同方守拙交手,他把我拆開、讓我痛苦,我總以為我會是什么木屬詭物制成,可我不是,我是天地間最為精粹所化的、我可鍛造萬物,我可延展綿延,此番,我并不能把這道門關閉,也不能把他們擊退,但是我可以把他們堵住。”
“我知道這并不是最為干脆有效的法子,所以,還望師姐做一件事。”
“什么?”萬物停頓在空中。
光色羽翼在燕克冬徐徐散發的青藍色修力照耀下猶為璀璨奪目,像是塊晶瑩藍寶石,只顧著搶奪見過人的目光。
“我從方守拙那里得來的消息,說是…”
“當初他確定師姐的身份靠的并非身上流淌的修力,而是師姐用的一記術法,說來也是怪我,因為我好奇那日的他的花言巧語,所以擠壞了藥筐子…”
說到點處,燕克冬聲音多了幾分決然、多了幾分坦蕩。
從虞薄淵處來后,他便對自己未來…他嘴角緩慢自嘲,他沒有未來。
這里將是他的未來。
“師姐,他辨識出了你那可以逆轉當下時空的招數,所以…”
“你是說…”
“那不行!我不能失去你!”
“師姐,這話說的不太好聽,你說的不想失去我也只是口頭上的而已,實際上,你不想失去的人是戴行、是師尊啊,如果當下不是我、是師尊,你一定…”
“算了,我知道你只喜歡戴行,我只是一個巧合;在來里前,我已經見過父親大人了,他并不覺得這是件壞事,而且,師姐,我喜歡你,我知道我不能為你制造困難,我只想師姐好,只想師姐可以快樂。”
“萬物,應當自由才是。”
來自遠方的聲調逐漸沉悶下去,燕克冬將那些紅色怪物驅趕,盡數攔截在天門一側;他將自身延展的極大,幾乎要遮蔽整個天空,他知道,唯有如此,才可挽救。
還未等萬物應答,身后,傳來護境師尊聲音。
“送別自己的徒兒,怕是我這老怪物最心痛的事兒了。”
護境師尊笑,凌空而至萬物身側,拍拍她的肩膀,“燕克冬向來說話難聽,你可不能見怪的。”
“我向來是喜歡師弟的!師尊,你一定是帶來了戴行的消息、或者說,您是最聰達、一定有可以解決的法子!怎么可以讓師弟分散自己的身軀去作為填補空洞的樞紐呢?”
“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比死了還難受?師弟要被切開、要獨自一個人…”萬物逐漸哽咽,她竭力思考,妄圖從空曠的記憶和淺薄的見識中尋找一條解決問題的最優答案,然則一竅不通,毫無思路可循。
“…”
“我不是。”
滾動著喉嚨的護境師尊側身而立,身后,站出來那位許久未見的師弟——葛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