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奇異,又有些不可置信的不似人形,萬物遲疑著做出判斷,每一具都散發著令人心悸威壓的死亡枯朽之物,到底是從人變作的詭物后死的、還是再異變的過程中擁有僅剩意識的自盡?
它們或許曾是叱咤人道的佼佼強者,如今卻只能在陰暗不見天日的魔道輪轉之路上靜待相熟之人緬懷回憶。
眼睛余光落在師尊的側臉,萬物如鯁在喉,握著師尊的手更緊了。
她又覺得師尊會不會反感,想松些,但不要。
路側,扭曲枯樹早已失去生機,枝椏扭曲著伸向天空,如同無數只絕望的手,想要抓住什么,然則大夢一場,無處所得;深灰色樹干表面則布滿陰森裂紋、好似人道在極寒之冬被生生凍裂的肌膚。
不覺間,二人走了許久,中途見不得任何魔道修者不說,就連生活得跡象也無處可尋;萬物有些不確定腳下的路是否還會過于漫長,但這是魔道,是最接近死人轉生得地方。
她很怕,很怕師尊會突然消失。
突然轉生。
突然再變成另一個,明明是他卻不再屬于她得人。
鴉青色石磚層層壘起,構建堅固城池。
穿過最后的玄木橋梁,陰沉冷風吹過她發絲,重瞳直視遠方。
便看到了那座由純粹的鴉青石打造、表面布滿人道、魔道交織形體紋路的城邦之前。
守門的魔道修者,自顧自講話,黑色披風遮住了他除了魔角以外的任何部分。
萬物稍稍低頭,卻發現他的臉始終被黑色籠罩。
看不清,根本看不清。
“來客人道?”
“人道來客,多有得罪。”
“無妨,這兒,已經許久未有人道前來。”
“此番戴行前來,便是要解決問題的。”
“解決?怎么解決?恢復我們魔道駐地的往日榮光?那可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守門者語氣逐漸刻薄。
“自然,戴行當然知道。”
萬物感覺得到,師尊的手,同樣的用力,將自己拉的更緊些。
她指尖發涼,幾乎已經猜到虞薄淵接下來的話。果然,他轉頭,看向她的戴行。
瞬間,萬物不想進城。
不想見虞薄淵,只想帶著師尊離開;走的遠遠地。
魔道都城的街道旁燈籠搖曳,藍色熒光照在路過佝僂著的人身上;他們均是玄色斗篷遮住除了角以外的任何地方;萬物試探,洞察得出他們修力極度微弱。
心中不免想到:看來魔道這邊幫著人道轉生耗費了過多的修力,整體而言都處在消亡的邊緣;千年間、或者更久,看來都是人道的不是了…師尊…若是想要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