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所了解的,萬物似乎是誕生于人道、神道天災后期,怎么可能會同神道真正的交過手?
稍微不留神、閃爍著金光的長矛狀物體逐漸成形,尾端,映出與生靈土地上截然不同的身形;他們似乎很擅長運用自己的術法優勢,憑借著高高在上的云端和行動軌跡,將自己的虛影不斷放大。
乍一看,倒是壓迫力十足,總會給人以實力極端懸殊的錯覺。
其實不然,法扶塵雙腳有些發軟,直到現在,直到真正見過除了方守拙以外的神道修者,他這才明白戴行當初,是面臨如何的壓迫和困境。
他握著銀粟劍,試圖克制恐懼。
又由衷地,源自內心欽佩著戴行的種種作為;或許,這從一開始便是方守拙計劃好的,戴行有復蘇的可能,有化作詭物的可能,就始終是個禍患;如今,他連詭物形態都消散,是否再無所忌憚了呢?
法扶塵覺得自己的腰帶被拉扯了下,這才留意到,因為緊張過度而忽視的萬物。
她早已站起身子,手中依舊揮著光劍,意氣風發,雙眸無光,略微恍惚的神情無比堅毅。
更為強盛,就該主動給弱小的讓位?能力強的,反而是活該受著委屈?
四洲福祿淳厚,非言語說的清楚,人道長久居住,得天獨厚,繁衍生息樂在其中。
而神道位于高天上,除了修力源頭較為匱乏,用的乃是四洲邊緣之余外,還需穩固自身棲息之處,也就是多耗費許多修力維持。
而魔道則簡單的多,位于四洲之下,人道、神道不用的,便是他們的,如此看來,倒也有廣闊天地;神道眾人掐指,越算越覺得不爽,憑什么?
難道我們更為強盛,就該主動給弱小的讓位?
難道能力強的,反而是活該受著委屈?
合情于理,無法忍受;他們開始肆意落入多方領土。
魔道彼時并未有什么足夠狠辣手段的首領,善于便宜他人的體系還未確立,因此還是被唾棄;春暖花開的人間,當然是不錯的去處。
方守拙便是其中一位;神道外貌與他們所認知的俗物并不相同,尋花問柳,也就成了開端;當初他或許也并非是有此本意,但順水推舟的事兒,怎么想都覺得爽啊。
仰望黑色云角遍布的蒼空,神道修力并不源自人道生靈之中,顧而只是見到巨大的鉤矛形長物即刻匯聚;法扶塵并不覺得自己能接下這一招。
手心發了汗;雖說是厭惡至極了戴行,想把他千刀萬剮都不足惜,可當下,他居然是滿心口的敬佩。
修力強者招式中帶著極強的壓迫感,這是人之常情眾所周知的;法扶塵雖說百十年間抑制了自身修為,可在人宗留下的印象始終都是不近人情、恕不近身。
當下,被神道這路數不明的招數壓迫,法扶塵不說是自覺手抖腿顫也不可控的心臟發了瘋般的跳動。
他竭力克制,可身體的每一寸,都仿佛被什么東西掐住了,手腳冰冷,明明想要沖上前去、再不濟便是將盾場符箓開的更牢固些,可隨著感受加強,大腦竟然紊亂的無法做出任何對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