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花費了一番功夫自我抑制,才好懸沒有真的打噴嚏出來。
在走廊的兩側、房間與房間中間的空置處,則是有著一聯排的椅子,沒有上漆,表面泛著獨屬于金屬的冷光。
怎么說呢……
這個裝修的風格,這個布局,看起來真的很像是醫院。
歌唄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推開了自己手邊的一扇門——然后和里面的人面面相覷。
更準確些來形容,應該是歌唄和被綁在房間里唯一的病床上的人面面相覷,后者在見到了她的出現之后,更是“唔唔”的發出了一些含混不清的音節來。
至于為什么只是音節……是因為這個生著一張娃娃臉的青年的待遇顯然比歌唄要來的“隆重”的多。他不但雙手雙腳都被綁在了床上與床平行,就連嘴也被用膠布給扎扎實實的纏住了。
也不知道他之前保持著這樣別扭的姿勢在床上被綁了多久,總之,當歌唄出現后,那一雙翠綠色的眼瞳都睜大了,從里面像是透露出了非常多的情緒。
“唔唔唔!”大概是因為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歌唄的出現,青年開始在有限的范圍當中瘋狂的掙扎了起來,像是生怕歌唄就這么轉身離開了……那就算是名偵探也沒有辦法判斷,自己究竟還要在這里待上多久的時間。
那可不行!名偵探怎么受得了這樣的委屈!
如果換成別人的話,面對如此詭異的事態和場景,說不定已經有多遠跑多遠了,并不想給自己多招惹事端;但歌唄算得上是藝高人膽大,并不擔心在解救了青年于困境當中之后自己反過來被制衡,上前去幫青年松了綁,又摘掉了他嘴上的膠帶。
“太過分了!居然這樣對待名偵探!”青年——江戶川亂步一得到了言語和行動上的雙重自由,頓時“呸呸呸”了好幾下,顯見得是被憋的狠了。
"不就是揭穿了他感情上的失敗嗎?怎么就把名偵探的嘴給封上了!根本不敢面對現實,膽小鬼!"
江戶川亂步嘟嘟囔囔,罵罵咧咧,小嘴叭叭了半天甚至是詞句都不帶重樣的,顯然對于那幕后對著他下了黑手、將他給bangjia到這里來的人意見很大。
歌唄捕捉到了他的話語當中的重點:“你是個偵探?”
“那么,你知道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又是怎么被帶到這里來的嗎?”
"要叫亂步大人!"江戶川亂步不滿的撇了撇嘴,不過當目光落在了歌唄身上的時候,他輕輕的“咦”了一聲。
青年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奇妙,就像是在一串的曲目當中發現了一個極為突兀的、不和諧的音符,亦或者是一整塊兒的拼圖當中那唯一格格不入的一片。
“不對,不對。”青年睜大了眼睛,像是發現了什么在原本計劃之外的、值得在意的事情,“你不是原本名單上的人……你的誤入不在幕后黑手的計劃之內。”
他又多看了歌唄幾眼,那雙翠色的眼徹底睜開了,其中像是能夠流淌下來青翠的綠意:“沒有預料到你會出現,這才是真正無法防備的措手不及吧!”
當和那雙眼睛對視的時候,恍惚會生出一種仿佛自己整個人都置身于剔透的冰層當中,自身的一切全部都被一覽無余錯覺。
即便是被埋藏的再深的隱秘都會被發掘出,整個世界在名為“江戶川亂步”的青年眼中都是透明的,非黑即白,容不下亦不會有任何模糊不清的曖昧顏色存在。
對于歌唄的出現,江戶川亂步大抵是滿意的——只見他伸出手來,借著微妙的一丁點身高優勢拍了拍歌唄的肩膀:“名偵探就允許你暫時充當我的助手啦!”
然而歌唄并不是偵探社的成員,也不是那些早就對亂步的能力心悅誠服、愿意聽從他的一些看似無厘頭的安排與要求的警察們。
因此,面對亂步的話,少女根本沒有露出對方所期許的——那種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榮幸、十分激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