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曾經的很長一段時間內,白霧的出現對于歐洲的異能者們來說,其存在都與死神的催命符無異。
這一份后知后覺終于讓男人的面上流露出惶恐的色彩,久違的回想起來了應該如何保持禮儀。
澀澤龍彥的那一雙血紅琉璃一般的眼瞳落在他的眼底,也多了幾分威懾的意味在其中。
這一個最大的刺頭安靜了下去,而剩下的另外兩個異能者也非常識時務者為俊杰的決定先靜觀其變——顯然,澀澤龍彥“收藏家”的名號所能夠起到的,是非同一般的震懾程度。
這點輕微的小麻煩尚且還沒有來得及造成什么影響和困擾,就已經消弭于無形之間……只能說,把澀澤龍彥和太宰治放在一起,能夠打出1+1遠大于2的效果來。
歌唄并沒有為這些事情所影響——說起來似乎很久,但實際上也不過時那么幾句對話的功夫。當【龍彥之間】確定已經將整艘游輪全部覆蓋之后,澀澤龍彥同歌唄點了點頭,示意少女已經完成了她的囑咐。
歌唄應了一聲。
她眼底的金色看上去愈發的濃郁了,和少女原本的眼眸顏色融在了一起,是一片的金紫之色,看上去有一種莫名的華貴感以及高遠的神性。
——至少站在旁邊的太宰治在看到的那一瞬間,就產生了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在精神反應過來之前,他的手已經先一步的去抓住了歌唄的手腕,直到少女投來隱約帶了些疑惑的目光,太宰治才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有些訕訕的松開了手。
方才有那么某個片刻,太宰治幾乎要以為站在他面前的少女身上被摘除了所有的人性,當真如同九重天闕之上的神明一般,一旦轉身就會去往他再也接觸不到的天上國。
這樣的可能讓太宰治不可避免的感到了恐懼,所以才會伸出手來抓住歌唄——盡管在這樣做的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了自己這樣做究竟有多失態。
好在歌唄只把這當作是某個無足輕重的插曲,在看太宰治并沒有要做別的什么打算之后,她便重新將目光落在了京極夏彥與海妖克拉肯的身上,似是在評估著什么一樣。
耳邊的那種囈語越發的響亮了,連綿不斷,以至于一時之間周圍一切的聲音都仿佛跟著遠去了,能夠聽到的只有這些不斷回響的囈語,如同在冥冥之中向她灌輸著什么。
身著小惡魔服飾的金發少女面上毫無比表情,瓷白的肌膚和過于精致俏麗的五官讓她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尊理應被擺放在供臺上的人偶或者塑像。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天空盡數被漆黑的云翳所遮蔽,就連月亮和星星都很難從其中探出光芒來——然而,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卻有金色的日光破開了夜空,從其后穿透了一切,照shele下來。
起先只是一縷、兩縷,但是伴隨著更多的日光照射下來,這些日光聚集在了一起,接著被少女蔥白的手指所抓握住,攥成了一束,成為了落在少女手中的武器。
彎曲的弓身,緊繃的弓弦,以及那閃爍著與太陽如出一轍的溫度與光輝的金色的箭矢。
這是歌唄第一次嘗試用弓箭,在此之前,她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相關的任何部分,無論是握住弓身也好,還是拉開弓弦也好,全部都還是頭一遭。
但是,或許是天照大御神作為神明的權能,將這一種能力神奇的賦予了歌唄;或許是因為她原本就擁有這方面的才能——總而言之,雖然是第一次拿起弓,但是歌唄卻并沒有任何的無法掌控或者是生疏的感覺。
正好相反,她隱隱的生出某種感覺——或許,只要拿著這把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她不能射落的東西。
少女拉開了弓弦,那一只由日光所凝成的箭搭在她的指尖,是一抹瑩瑩的光,光輝的最頂端則是指向了海妖頭頂的京極夏彥。
她的動作并沒有避開任何人,所以京極夏彥自然也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只是他雖然是妖魔,但到底不是正統出身,在妖怪當中的年齡也還非常的年輕,對于某些事情的了解還知之甚少,至于對神明的感知則更是還沒有來得及學習。
如果能夠再給他一些更多的時間……甚至用不到百年,以“京極夏彥”這一存在的能力,只要幾十年,便已經足夠他成長為妖魔當中的佼佼者,即便是在魔界也能夠擁有自己的一席之位吧。
只可惜,京極夏彥太急切了,成功的算計到了綾辻行人、并且以死亡作為養料,將自己的存在升華為了“妖魔”,又在那之后成功的利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以及對人類內心的黑暗與罪惡的把控,讓伊勢神宮這等龐然大物都狠狠的吃癟還無法報復,顯然更加的助長了京極夏彥的囂張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