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們這邊也稍微加快一下速度吧。”少女朝著他們揚起來了下巴,露出了像是貓咪一樣的、驕傲而又并不會讓人生厭的表情,“我已經和家人約好了,要一起度過新年。”
的場靜司微微挑高了眉梢。
對于名取周一的話,的場靜司實在是抱有著一種極端質疑的態度來聽取的。
業報的污染自古以來,就一直都縈繞在神明和妖怪的頭上。就算人類的壽命短暫,因此受到的影響相對來說要小上許多,但也不代表這樣的困擾并不存在。
在漫長的過去,并不是沒有出現過同樣能夠凈化業報的天之驕子,但一來是數量稀少、要過上百年乃至數百年,或許才會出現一個;二來,無論能力以怎樣的形式展現,但“凈化業報”都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需要耗費許多的精力與能力的工作。
不但不輕松,而且范圍也極其有限,甚至伴隨著持有凈化能力的持有者本人最后力竭而亡、又或者是反過來被業報所吞噬的可能——這都是在過去曾經出現過的、慘痛的以血淚所灌注的經驗。
所以,對于名取周一那般篤定的相信歌唄能夠帶來奇跡并且將這一切逆轉,的場靜司是抱有著一種審視的態度的。
尤其是現在,當他認出來這位被名取周一視為能夠將一切逆轉的“王牌”,居然只是一個小姑娘,并且還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明星的時候,的場靜司就不抱什么太多的希望了。
不過,看在名取周一的面子上,他姑且也不做出反駁……但是在的場靜司的心底,已經開始模擬計劃一套他自己的、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章程。
只希望他們這邊的速度盡可能快一點,否則的話,即便這業報不會影響到天照大御神,但是源源不斷的從神宮當中產生的妖魔也足夠令人頭疼……光是想一想之后將要面臨的、可能已經遍布了全國的妖魔數量,就算是的場靜司這樣的人也免不了有些頭疼。
他抬起手來,又摸了摸自己的一邊眼睛上所覆蓋的符咒,之前被名取周一制止過的那個想法又開始重新在腦中浮現。
越是向著本殿靠近,路上的妖魔也就越多,并且危險程度比起外圍其他地方來都要強了數籌——不過出乎的場靜司意料之外的,無論是再多的妖魔,當遇到歌唄的那一刻都仿佛只成為了擺設,少女不過是一個目光掃過去,這些妖魔就全部都變成了落在地上的黑色石頭。
的場靜司身為的場家家主,又早早的就開始頂起的場家的門楣,然而這場景他還真沒見過。
他俯身去撿起了一顆“石頭”,在手中把玩了片刻,隨后發現這其實算是一種變相的封印,妖魔被鎖縛在了其中,暫時的失去了行動能力,但并非是被消除。
一手出神入化的封印術嗎?但似乎和他們所熟悉和慣有的能力體系,又有非常明顯的差別呢……
的場靜司的目光落在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的少女身上,旋即面上笑容不變的同名取周一搭話:“星名小姐的能力看起來,與尋常的除妖師大有區別。名取先生似乎總能發現一些好苗子,無論是夏目君還是星名小姐,都極為不同凡響。”
然后的場靜司發現,當自己這樣說的時候,名取周一卻并沒有露出曾經當發現他打算接近夏目的時候,那種仿佛都要炸毛了一眼的護犢子的表情。
正好相反,他打量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種暫時無法理解的、莫名的古怪。
“名取君?發生什么了嗎?”為什么這樣看著他?
名取周一平靜的朝著一邊挪開了自己的視線:“不,沒什么。”
他擔憂的場靜司接近夏目,是擔心的場靜司會利用少年去做一些對夏目本身可能帶來麻煩與傷害的事情;但如果換成星名小姐的話……
名取周一想到了太宰治的那一張臉,伸手捂住了腹部,感覺自己又開始有些神經質一般的胃疼。
他支持的場靜司去嘗試一下,相信那位太宰君絕對能夠讓這位的場家主“印象深刻”。
因為有了歌唄碾壓式橫掃的緣故,所以這一路的前進遠比他們原本預想的還要來的更加輕松。當他們抵達本殿的時候,那位晴子齋王已經陷入了奄奄一息的程度,手中捧著的本該光可鑒人的鏡子已經被血污沾滿。
四周的妖魔張牙舞爪的朝著他們沖了過來,卻又在真正的觸碰到的前一刻便“噗通”、“噗通”的化為黑石掉落在地面上,滾落了一地。
“那是……八咫鏡!”只需要一眼,兩位除妖界資深人士就已經認出了在晴子齋王手中的物品,正是由伊勢神宮所長年供奉的三神器之一。
晴子齋王聞言,露出了一個滿是惡意的笑,她的身下有一大片漆黑的陰影在不斷的蠢動著,那是俯身在晴子齋王身上的、以她的靈魂來滋養和孕育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