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廉恥?”
許是跟在封令鐸身邊久了,姚月娥嚴肅起來,竟也帶著幾分迫人的威壓。那女子神色微微起了變化,凜著后背往丫鬟身后退了幾步。
姚月娥神情冷漠,對那主仆二人道:“妾身并不覺得身為田舍婦是什么丟臉的事,為什么要知廉恥?大昭朝以農為本,沒有那些田舍婦田舍翁繳納稅款,你父兄哪里來的俸祿?沒有他們種地交糧,你哪來的米面填肚?所以你憑什么看不起他們?”
“大膽!”那女子被懟得啞口,只能凜著聲音虛張聲勢,“你、你可知道我是誰?!”
姚月娥愣了愣,從頭到尾地將她掃了一遍,才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說完扭頭就走,身體力行地詮釋了一遍“可惜老娘也不想知道”的態度。
“掌柜的!掌柜的!”那女子氣得跺腳,指著姚月娥的背影大叫,“把她、把她轟出去!快點!”
掌柜的一聽倒犯了難,只陪著笑臉安慰那女子道:“這可不好使。我們東家規定了凡進門者,皆應以禮相待,我今日若是把人轟出去了,我明日就得被東家給辭退了……”
“好!好好!”女子怒不可遏,連說話的聲音都染上了哭腔,“她不走,行!我走!”言訖,她轉身便對身旁的丫鬟吩咐,“東西放下,我們走!”
“這是怎么了?”
門前的臺階下,一人從馬車上下來,闊步進了這間成衣鋪。
那掌柜的眼睛一亮,仿佛見到救星似得喚了句,“少東家。”
而一聽這一句,女子臉上的表情當即便柔和下來,連說話的語氣都輕了三分,委屈又嗔怪地喚了句,“薛老板。”
薛清笑了笑,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態度,問那女子道:“怎么了?最近天熱,王三娘先消消火。”
想是這一句帶著笑音的“王三娘”喚得她心頭舒坦,王三娘只輕輕地瞥了姚月娥一眼,輕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姚月娥才看清來人。
“薛老板?!”
“姚師傅?”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樣的驚訝與欣喜。
“姚師傅是什么時候來上京的?”薛清問:“怎么不讓人知會我一聲,我也好安排人手護送啊。”
姚月娥笑笑,揮手道:“才到的,這位是葉少卿的手下,有他一路護送我上京,薛老板不必費心。”
薛清這才發現姚月娥身后的暗衛和齊猛,拱手對他們拜了拜。
算起來,兩人也有一月的時間沒見了。想起上一次見面還是他邀請姚月娥來上京,如今再碰面,人便已經到了上京了。
薛清心頭歡喜,看了眼門外的天色,估摸著時辰對姚月娥道:“姚師傅既來了上京,薛某也該盡到地主之誼,如今恰好是膳時,幾位若是不嫌棄,還望賞光讓薛某……”
“誒!這不好吧?”姚月娥打斷薛清,“之前在嘉禾縣的時候,薛老板就多有照拂,今日怎好再讓薛老板破費?”
薛清擺手笑到,“不打緊不打緊,薛某名下還有幾處酒樓,也算不上破費。另外用完午膳,薛某恰好邀請姚師傅一道,往薛某的瓷器鋪子上看看。今日到了一批汝窯和鈞窯的茶器,還是瓷器名家張廷懷先生的作品,姚師傅若是感興趣,剛好幫薛某參謀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