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也就算了,封令鐸看著封令菀這副樣子,心里頓時升起一股自己的好白菜,被隔壁那只討不到老婆的豬拱了的感覺,臉色自然也好不起來。
封令鐸憋了口氣,正想訓(xùn)斥葉夷簡兩句,卻冷不防被他臉上兩道鼻血怔得說不出話來。
葉夷簡卻隨手一抹,若無其事地延請兩人進了屋。
巡檢司的人走了,留下這滿地的狼藉。葉夷簡簡單清理了一下,又請來大夫給封令菀看過了傷。
等到外人都走了,房間里只剩他們?nèi)齻€的時候,封令菀才說起晚上,自己在巷子口遇見的事。
原是她發(fā)現(xiàn)徐縣令來了上京,似乎還與人有約,便悄悄跟著,從后院的一顆歪脖子樹翻進了那座宅子。
后來事情果然如她所料,之前在建州的時候,封令鐸的身份之所以會暴露,就是因為閩南路這一幫蠹蟲的后面,還有上京朝廷里的人。
可惜封令菀不能靠近,只躲在墻角聽到了那人的聲音——沒什么特點的男聲,封令菀確認(rèn)不了他的身份。
只聽到那人知道封令鐸的特征,還猜到他去了閩南路,這么一來,除了朝中三品以上高官,不做他想。
如此一來,閩南路的局面,倒是比之前預(yù)計的要復(fù)雜太多……
封令鐸心不在焉地同葉夷簡道了別。
離開的時候,他瞥一眼旁邊的封令菀,那人正心安理得地抱了被子,要往葉夷簡的床上去。
“你不走?”封令鐸扯住她,一臉的嚴(yán)肅。
封令菀恍然,打著哈欠通知他,“我離家出走了。”
“……”封令鐸無語,正想問是怎么個事,就見封令菀乜著他抱怨,“還不都是因為你,你想保護姚姐姐沒錯,但也用不著故意去小倌坊迷惑阿娘吧?這下可好,她就扯我撒氣!所以你現(xiàn)在最好也別管我!”
一語中的威脅,讓封令鐸理虧地放了手,“月娥來上京的事,你沒跟母親說吧?”
封令菀拿白眼瞪他,“我是那種沒義氣的人嗎?”
封令鐸這下放心了,看著封令菀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到底是不忍,叮囑她到,“那你照顧好自己,手上的事都瞞緊。缺什么就告訴我,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他說這話,卻一臉憤恨地死盯著葉夷簡,大有“我家的白菜只是暫放在這里你別打什么歪心思”的意思。
葉夷簡摸摸鼻子,很想告訴封令鐸,其實他才是那個被白菜拱了的豬。
打更人的木魚悠悠地傳來,封令鐸離開葉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獨自坐上了馬車,封令鐸的心緒卻怎么也定不下來。
方才巡檢司和葉夷簡沖突,嚴(yán)含章立馬就能帶著圣旨趕到支援。
就算他們混淆視聽,把封令菀說成宮中刺客,能這么快拿到搜查令的,大約也只有永豐帝最信任的幾個心腹。
封令鐸越想越覺心驚,倘若閩南路的案子真和朝廷里這么重要的人物都有所牽扯,那恐怕整個大昭官場,便沒有幾個人是完全干凈的……
一種巨大的空虛感彌漫開來,封令鐸心里隱隱的浮現(xiàn)出一個猜想,可又不愿往下深思。
“大人,”車簾外響起侍衛(wèi)的聲音,他道:“如今距衙門上職還有兩個時辰,大人是要回府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