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酒意未散,還是昨夜與那人近身搏斗的緣由,姚月娥渾身乏累,望著頭頂素白的帳子呆了半晌,才撐臂從床上坐起來。
目
光冷不防落在妝臺的銅鏡上,一股熱意霎時燒得她雙頰泛熱。鏡子里,肩頭和脖頸留下了些痕跡,拜某人所賜,姚月娥現在是有嘴都說不清。
好在如今天氣不算炎熱,還能以服飾遮掩一二,姚月娥罵著封令鐸起了身,去衣柜里尋了件交領衫穿上。
巳時未至,姚月娥就已經從宅邸出發前往窯廠
昨日忙著喝酒慶祝,訂單的事她沒來得及交代,御供單子要得急,今日不能再耽擱。
盤算間,馬車停在了窯廠門口,姚月娥掀簾出來,看到的就是大家井井有條盤點收貨的模樣。
齊猛一見姚月娥便迎上來,笑著喚了句,“師傅。”
姚月娥有些心虛地緊了緊襟口,目光錯開齊猛,落在那些泥料和松木上問:“這些是御供單子的原料?”
齊猛搖頭,“這些是那位銀霜和茶葉沫單子的老板送來的。”
“哈?”姚月娥驚愕,看著快要堆了滿院的原料對齊猛道:“兩百只銀霜和兩百只茶葉沫,一共才四百只的盞,怎么能用到這么多的原料?對方沒算錯吧?”
齊猛繼續搖頭,“我也問過了送貨的人,對方說那位老板就讓送這么多,還說這次用不完的以后用,不必還回去。”
姚月娥無語,換作過去,這種占便宜的事情是值得她高興一下的,可一想到這筆單子的主人是封令鐸,她就總覺這后面,有那人什么不可告人秘密。于是,她也高興不起來,只一臉凝重地揮揮手,讓齊猛把東西都搬進去了。
很快,窯上其他人聽聞動靜,都紛紛圍過來,姚月娥也就著這個機會,把御供和訂單的事都分配了下去。
“那姚師傅看看,這工錢是不是也能給大家伙兒漲一漲了?”
冷不防的一句玩笑,打斷了大家的吵嚷,姚月娥回身,看見六子一拳摁在梁三xiong口,笑著同他打趣,“活兒還沒干呢!你這小子就念著漲工錢?怎么?老丈人問你要聘禮了?”
一眾人哈哈笑著,卻冷不防見梁三變了臉色,支吾著道:“確實是前不久,家里給相看了個姑娘,我們兩家都還挺滿意的,就、就想快點把事兒給定下來。”
話一出,現場霎時起哄聲一片。
窯廠里除了姚月娥和其他幾個師傅,多數還是燒窯劈柴的體力活,所以年輕小伙子居多。這些人大都是二十上下,正是春心蕩漾的時候,最喜歡湊這些熱鬧。
六子一聽便來了精神,笑著揶揄梁三到,“我說怎么這么著急漲工錢呢?原來人著急的是抱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