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葉夷簡一怔,很快便想起來,這人昨天就派人給他捎了個口信,讓他幫著在上京的地界,尋一塊鄰里和睦、治安良好、無兇案、無盜竊、無紈绔的地界。
葉夷簡轉(zhuǎn)身從書架上取來一張上京的地圖,道:“喏,按照你的要求,這三處地方是很好的。馬行街生活方便,州橋風(fēng)景好,不過我建議你還是選這個……”
他說著指了指地圖上的一處住宅區(qū),“犀角樓大街,這里離你封府最近了。”
忽然,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撫上桌案,并指在葉夷簡所指的犀角樓大街敲了敲。
葉夷簡怔忡,抬頭卻見封令鐸一臉冷漠地樣子,語氣端肅地對他道:“你扯我封府做甚?又不是我要找宅子,我這是幫朋友問的。”
葉夷簡眨了眨眼,片刻才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
封令鐸無端被他那個“哦”弄得心頭發(fā)虛,以拳抵唇輕咳兩聲,才問:“那……這三處地方,哪一處最不容易被跟蹤?”
“哈?”葉夷簡不解,蹙眉問他,“你難不成是準(zhǔn)備養(yǎng)外室?或者……私通茍合?”
猛然被扎了心口的封令鐸瞪他,怒道:“讓你辦事就辦事,哪來這么多的廢話?!”
“哦……”葉夷簡又無所謂地應(yīng)了一聲,指著地圖繼續(xù)道:“那就這里吧!馬行街商鋪多街巷多人流大離你封府也遠(yuǎn),而且這旁邊還有個汴湖。到時候如果你覺得被跟蹤了甩不掉,還可以跳個湖來迷惑一下敵人。”
封令鐸被他說得頻頻點(diǎn)頭。
須臾,葉夷簡收好地圖還不忘跟他叮囑,“姚師傅初來上京,人生地不熟的,我還
是覺著與其給她置間宅子,還不如讓她在友人府上借宿,等段時間再搬出來。”
“……”封令鐸心虛地咽了口唾沫,狡辯,“我……何時說是給她買的宅子了?你不要胡亂……”
話音未落,迎著葉夷簡那副“你看我信不信”的嘴臉,封令鐸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可是她說過不回封府,我也答應(yīng)了不會強(qiáng)逼于她。”
“她不是還認(rèn)識薛清嗎?”葉夷簡故意笑嘻嘻地道:“上京薛氏,手下宅邸何止一兩處,隨便借一間給她,倒也不是不行……”
“現(xiàn)在是酉時二刻,”封令鐸打斷了葉夷簡。
他悠然地負(fù)手望了望廨舍外的天,自語道:“令菀今日去了趟兵部,按時間推算,某人若是再嘮叨沒完的話,今天恐怕是沒有辦法偶遇了。”
周遭安靜了一瞬。
方才還嬉皮笑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葉夷簡愣了愣,跟著也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外面,而后驚訝地對恰巧路過的一人喚到,“啊呀!尉寺丞!尉寺丞等等我!我有點(diǎn)事要同你講。”
言訖也不同封令鐸道別,拔腿就追了出去。
封令鐸嫌棄地乜他一眼,補(bǔ)充,“她愛走南邊的朱雀門,路上都會先去州橋附近晃晃。”
話音落,方才那個還追著尉寺丞說要談事的人腳尖一轉(zhuǎn),兀自折回,朝著南邊去了。
空房他的妝都白化了
青樓畫閣,繡戶珠簾,耳邊是茶坊酒肆的歡聲笑語,空氣里是食肆酒樓的珍饈饕餮,雕車寶馬,金翠耀日。
姚月娥站在上京城最繁華的南門大街,驚訝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