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娥從堂面回來,看到的就是他這副怨氣沖天的模樣。
這么久過去了,薛清依然是他的禁區,只要聽到、看到、聯想到,都會像這樣郁悶很久。
其實姚月娥也嘗試過跟他解釋,自己當時為什么寧愿跳河都要救下薛清??蛇@一茬就像是封令鐸的馬蜂窩,根本捅不得。
再有就是,這件事如果給薛家人或是跟薛家有過節的知道了,姚月娥害怕他們會想要將薛清當作把柄。
她已經被操控了一生,如今合該得到完完本本的自由。
好在封令鐸倒也不是時時糾纏,故而這件事,姚月娥便一直忍到了現在。
她思忖著,想著趁今天這個機會,得跟封令鐸坦白了才是。
姚月娥湊過去,貼在他后勃頸上嗅了嗅,故意蹙眉道:“你昨晚沒沖涼?”
封令鐸停下了手上動作,低頭也嗅了嗅自己,沒好氣地回她,“當然沖了,不沖你能同意我上你的床?”
姚月娥似嗔非嗔地“嘖”了一聲,將封令鐸騙去沐浴了。
閩南偏南,天氣暖和的時候,氣溫接近夏初,封令鐸又是個皮糙肉厚的,出了京城也沒了好些講究,聽了姚月娥的話,干脆就在凈室打了桶冷水沖洗。
“嘩嘩”水聲響起,掩蓋了輕輕的腳步,封令鐸沖著水,不知不覺間身后就貼上一具溫暖滑膩的身體。
姚月娥從身后抱住了他。
手里拿著的水瓢落進水桶,發出輕輕的一聲“咕嘟”,像此刻他心里冒起的泡泡。
封令鐸怔忡地繃緊身體,聽見身后的人軟著嗓子,喚了他一句“郎君”。
當真是心都酥了。
她就這么從身后
抱著他,肌膚細膩,軟的軟,硬的硬,真是再大的悶氣和惱火,都被她輕而易舉地澆滅成了輕煙。
“郎君是不是生氣了?”姚月娥乘勝追擊,“因為我們的婚禮,我邀請了薛老板?”
封令鐸沒出聲,算是默認了。
姚月娥心里有了底,抱著他勁瘦腰身的手緊了幾分。她換上種特別認真的語氣,對封令鐸道:“那郎君好好聽完我救下薛老板的理由,再決定要不要生氣?”
終于,在美人計和溫柔鄉的雙重夾擊下,封令鐸不情不愿地“嗯”了一聲。
姚月娥松了口氣,壓低聲音,在封令鐸耳邊,說出了薛清其實是女兒身的秘密。
滴答、滴答……
凈室中一片靜謐,姚月娥感到抱著的那具軀體繃緊一瞬,又松懈下來,片刻后,復又再度繃緊。
還沒追問,姚月娥只覺腕間一緊,她腳下打滑,眨眼就被封令鐸轉身桎梏在了身前。
春日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兩人身上落下細碎的海棠光影,封令鐸俯身攫住她,眼神憤怒又陰郁。
“呵……”他忽然冷笑,咬著牙問姚月娥道:“我是不是很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