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封令鐸蹙眉。
“之前薛清似乎是屬意姚月娥的,”葉夷簡道:“晚宴上,他松口說會從一個月后的瓷展再決定。”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葉夷簡接話,“閩南商會接下來會試圖拉攏姚月娥,與她冰釋前嫌,之后……”
說不定能借著姚月娥,打入商會內部。
葉夷簡故意話說一半,就是為了觀察封令鐸的表情,如今見他果真一臉凝肅,心里就有說不出的暢快。
他拍了拍封令鐸的肩,安慰到,“依我看姚月娥那性子,完全冰釋前嫌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正好,我們以她為餌,釣一釣那幫膽大包天的魚。”
意料之中,葉夷簡挨了某人一記眼刀,他卻來了興致,繼續(xù)叨叨,“俗話說得好,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再說姚月娥還只是你封府一個妾,哦不對,是前妾,跟你現(xiàn)在可以說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葉少卿,”前面的人溫溫淡淡地開了口。他回頭睨著葉夷簡,恍然道:“本官忽然想起,上次去蘭苑丟了只海棠并蒂的香囊,還麻煩葉少卿替本官尋回來。”
“哈?”葉夷簡傻眼,偌大個蘭苑要他去尋一個見都沒見過的香囊?不是為難他是什么?!
不過還好海棠并蒂紋樣并不難找,明日他就派人去集市上買他十個八個!
“哦!險些忘了。”封令鐸推開隔扇門一隙強調,“那只香囊繡樣特殊,可以說全大昭找不出
交易猛男紅耳
御瓷選拔的消息甫一傳出,整個建州、乃至閩南路的瓷商皆開始了摩拳擦掌的準備。
瓷廠里冷了幾日的窯口前,終于再次圍滿了人。上一次開窯到一半被陳方平打斷,里面的成品都尚未來得及查驗。
姚月娥穿著燒窯時的粗衣,矮身蹲在窯口,將里面的瓷盞一個個往外拿。
最先出窯的是一只綠褐色底,帶有冰裂紋的瓷盞,姚月娥拿在手中端詳,只覺盞上紋樣仿似茶葉粉末,不同于鈞窯、汝窯的瓷器,這只盞有一種獨特的古樸感,素雅清淡。
而越往窯頂走,隨著燃燒時溫度的升高,開裂和脫釉、
沾底的瓷盞越來越多,這么一盤點下來,幾乎八成接近九成的瓷盞,都是品相不太好的殘次品。
直到全部瓷盞取出,一窯將近四百個的泥胚,最后留下的就只有不到二十個。
姚月娥有點沮喪。
“師傅你看這個。”齊猛捧起其中一個遞了過來。
束口的樣式,濃黑的釉底,其上滿布大小不一的絲狀結晶,層層疊疊,如綿綿春雨,又似雪兔毫毛。
姚月娥心頭一凜,趕緊接過來仔細查看。早春瀲白的天光下,那些層疊斑紋不僅綿實細密,在陽光的照射下,更會顯現(xiàn)出一種銀中帶青的色澤。
“盞色貴青黑,玉毫條達者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