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封令鐸復又叫住了他。
葉夷簡步子一頓,回頭只見封令鐸雙目炯炯地攫住他,半晌,才悠悠地開口道:“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不久之前,本官似乎給過葉少卿一只香囊?”
“……”葉夷簡抽了抽嘴角,心道:你所謂的“不久前”已經是快兩個月以前的事了……
不久,還真是不久。
封令鐸見葉夷簡呆愣著不答,輕咳兩聲又道:“還有三日的時間,勞煩葉少卿上上心,幫本官將那只香囊給尋回來。”
“???”葉夷簡無語,下一刻就被這人給氣笑了。
他有心不讓封令鐸順意,故意咂著嘴回他到,“可若是下官沒記錯的話,那只香囊……封大人當時是親口讓下官有多遠扔多遠的。”
這兩人你來我往的相互為難慣了,封令鐸哪還能聽不懂葉夷簡的意思。他也懶得拿歷考或上官的身份壓他,而是開門見山地道:“葉德修,你我朋友一場,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見慣了這人的虛張聲勢,葉夷簡哪還能被他給騙了,于是負手微笑,大有副“那你提醒看看”的意思。
封令鐸也不惱,沉默地行至他面前,溫聲道:“要我說這男人,樣貌差點、才學差點,都不是事。可唯一一點,嘴不能太欠,你知道為什么自己都這把年紀了,還連個媳婦都討不著?”
他頓了頓,伸手將葉夷簡緊捂著脖子的衣襟扒開了一點,俯在他耳邊輕聲道:“因為令菀最討厭婆婆媽媽的男人。”
言訖順手在他肩頭拍了拍,大有過來人鼓勵后生的優越感。
“封溪狗!!!”
也不知是哪句話不對,葉夷簡聞言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蹦三尺高,指著封令鐸“你你你”了半天,卻愣是沒你出個屁來。
封令鐸受不了他那副窩囊樣,行過去親自替葉夷簡打開密道的門,伸手延請道:“葉少卿就請回了吧,之后都最好和本官保持點距離,公事公辦。”
“說實話,老和討不到媳婦的人在一起,挺晦氣的。”
咕咕媳婦只愛事業不愛我
很快便到了相約南浦的那日。
五月初五,一年一度的龍舟節。采桃枝、掛艾草,芳草入浴、觀燈賽舟,今年的南浦溪還會舉辦別開生面的龍舟會,不僅有祭祀和天燈,還有夜時煙火可以觀看。
聽葉夷簡說,姚月娥這幾日都在窯上忙著,大約是在嘗試新的窯爐,封令鐸沒有過問。
傍晚的夕陽金燦燦的,落在河里像灑了一把碎金。大街上車水馬龍,小販們吆喝著手里的貨物,比肩繼踵、人聲喧闐。
封令鐸獨自行著,在一間頗為氣派的花炮行門口停了下來。
他記得姚月娥剛來封府的時候,有一次夜里fanqiang崴了腳,就是為了跟著封令菀去看煙火。
聽她自己之前的說法,五歲時父母死于饑荒,想必能親眼見到煙火的機會確實有限,喜歡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