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封令鐸追上去,從嬤嬤手里接過封夫人的手。
老夫人怔了怔,回頭見是封令鐸,當即懊惱地就要追下臺階。
“母親!”封令鐸追上去,一把扯住她不解道:“母親你這是做什么?”
巷子里黑洞洞的,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封夫人嘆著氣抬頭,瞪向封令鐸道:“你說你這一天天的都在忙什么?!人寶華公主好不容易來府上一趟,結(jié)果左等你不來,右等你不到!今日可是正月初二,你那什么破案子,留到年后再查就不行了?”
話至此,封令鐸自然明白封夫人這是打的什么主意。
早前封家勢落,封夫人自知攀不上京師的高門,寧肯給他買個妾,都不愿屈就找個親家。如今封令鐸憑這從龍之功,權(quán)勢水漲船高,封夫人自然就動了心思,想讓他尚公主,正兒八經(jīng)地當個皇親國戚。
可封令鐸不想往這上面接話,干脆借此岔開話題道:“說起這查案,兒子正要跟母親講,圣上派我微服出訪閩南,事情緊急,即日就要啟程。”
“什么?!”封夫人險些沒給封令鐸的話氣得背過去,“還有什么要緊的事連年都不讓人好好過了?”
“母親慎言。”封令鐸提醒,“朝廷的事,兒子不好透露,還請母親保重。明日行前,兒子會交待小妹,讓她在家陪著您。”
“別!”封夫人一聽他說起封令菀就頭疼,“千萬別跟她說你去了哪里,你忘了上次你前腳寄了家書回來,她后腳就自己騎馬去前線尋你?娘年紀大了,可再經(jīng)不起你們兄妹倆這么折騰。”
封令鐸應(yīng)了聲“是”,扶著封夫人行到了后院的垂花門外。
許是想著明日封令鐸就要離家,封夫人沒有先行回屋,而是跟著去了他的院子,看著下人替他一件件地收拾行囊。
家仆手里的衣物散落,露出一只小小的香囊。
封夫人望過去,方才還和緩的臉色當即便陰沉下去。
“她的東西你還留著?”
香囊想到她就xiong口痛
“她的東西你還留著?”
封夫人語氣沉冷,蹙眉瞪向封令鐸,表情嚴肅。
封令鐸怔了怔,順著家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只秋香色錦緞香囊上,依稀繡著海棠并蒂的圖樣。料子是上好的料子,那繡工卻是極具辨識度的張牙舞爪,也難怪封夫人能一眼認出。
封令鐸無意隱瞞,只神情淡然地應(yīng)了聲“是”。
承認得這么干脆,倒像是真沒藏著什么心思,封夫人愣了一瞬,又聽封令鐸道:“大約是扔在什么地方太久,忘了。”
“是么?”封夫人將信將疑。
雖說那女人在的時候,恪初并不見多么沉迷喜愛,可自他封侯歸家,得知那女人走了之后,本來就不怎么熱絡(luò)的性子,倒愈發(fā)變得清冷起來。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
封夫人總覺得他對姚月娥,隱隱有些或許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牽掛。否則這歸家的整整一年里,他怎么不僅對安排的相看不上心,就連寶華公主三番五次的示好都愛搭不理?
“那這香囊放著也無用,干脆扔了吧。”封夫人有意試探,封令鐸并未出言制止。
他從始至終都淡漠地坐著,眼神不曾往那香囊上再落過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