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某處的異感,像清晨昂首的睡蓮,蠢蠢欲動,尋覓無處,腹下更是闖進千軍萬馬,毫無秩序,只等一聲令下。
然而一陣銳痛嚼碎了所有旖旎心思。
姚月娥不知突然發(fā)了什么瘋,照著他的側(cè)臉就是狠狠地一口,若不是封令鐸反應(yīng)快,任由她這么咬下去,他的臉得直接被嚯嚯去半張!
到時候,他還有什么資本去讓姚月娥回心轉(zhuǎn)意?
而更讓人生氣的是,輕薄了、冒犯了,罪魁禍?zhǔn)滋蛑揭粺o所知地笑笑,倒頭就暈了過去。
封令鐸將她從水里撈起來的時候,人都還是懵的。
這人早不暈晚不暈,非要將他一個巴掌一顆糖地捉弄夠了才罷手,出來惹火就算了,怎么還管燒不管滅?!
封令鐸氣得肺炸,可他沒有那種奇怪的癖好,對著副毫無反應(yīng)的“尸體”,又實在是找不到興趣,便只得自認(rèn)倒霉地將人扛了,尋到一處安全的藏身之所,將兩人都安頓下來。
姚月娥不知道這里頭的彎彎繞,她習(xí)慣了封令鐸的陰陽怪氣,當(dāng)下更是毫無理會的心思。
于是她起身整了整衣裳,望了眼洞口的天,自語道:“都這個時辰了,刺客想必已經(jīng)撤了,可以回去了?!?/p>
被完全忽略的封令鐸心思百轉(zhuǎn),卻在見到那人頭也不回地行出洞口之時,也提步跟了上去。
四月的暮春,山林郁郁蔥蔥、枝繁葉茂。陽光在樹梢躍動,不多時就讓人暖和起來。
姚月娥從一塊巖石后面繞出來,望天撓頭道:“怎么……好像越走越偏了?”
也是此時,她想起身后沉默跟了一路的男人,轉(zhuǎn)身問他到,“你認(rèn)識回去的路么?”
封令鐸愣住,敢情這人帶著他在山里一頓瞎晃悠,是因為她找不到路?!
姚月娥當(dāng)然知道他的狗脾氣,趕緊迎著他那副要吃人的模樣搶占先機,“我、我我可沒說過我認(rèn)識路啊……”
“……”封令鐸橫眉,心道這人推卸責(zé)任倒是利落。嘴上內(nèi)里都是傷,他又不想跟她多說,腳步一轉(zhuǎn)拐了個彎,兀自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身后響起窸窣的腳步,姚月娥著急忙慌地跟了上來,驚訝又不解地道:“原來你知道路啊,可你知道怎么不早說,還跟著我一通亂走?”
封令鐸面無表情乜她一眼,冷聲道:“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想回去,還是藥沒醒,想帶我去什么地方,像昨日一樣……”
話說一半,封令鐸兀自收了聲。
姚月娥看著他兩頰泛起的可疑紅暈,扯著他的袖子追問:“昨日?昨日怎么了?”
好在肚子咕咕幾聲,打斷了她,封令鐸清了清嗓,指著不遠(yuǎn)處一條溪流道:“從昨晚到現(xiàn)在,我都沒吃什么東西,體力不支走不動了。去那邊看看,能不能捕些魚先填填肚子?!?/p>
姚月娥捂著肚子“哦”了一聲,順便把要問的事忘了個精光。
兩人行至山溪邊,封令鐸挽起褲袖下了水,粼粼水光之外,一團烏紫色的東西臥于不遠(yuǎn)處的河灘。封令鐸瞧不出那是什么,俯身正要將那東西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