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封令鐸賣力表演的某一個午后,姚月娥忍無可忍地爬上后院墻頭,將手里半個拳頭大的石頭朝他狠狠扔了過去。
這不扔不知道,一扔可不得了。
姚月娥看見男人精壯翅裸的上半身,那一身麥色油亮的皮膚、線條流暢塊壘分明的前腹、還有、還有革帶上面,那一把結實有力的勁腰……
這樣的畫面若是落在不經人事的小姑娘眼里,頂多是紅個臉,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壞就壞在圍墻外的那把腰,姚月娥可是真切地體嘗過,也知道它若是抽動起來……
“啪嗒——”
石頭落地,發出一聲輕響,墻外那個舞劍的人也聞聲一頓,堪堪回過頭來。
嘚瑟老跟沒媳婦的人在一起,晦氣……
姚月娥嚇得一個激靈,呼吸都凝滯了。
以她現在這么個爬墻的姿勢,若是被封令鐸撞見,那真是有嘴都說不清。姚月娥心下一凜,趕緊手腳并用地貓腰躲在了墻后。
好在墻那頭的人似乎并沒有起疑,兀自靜了片刻,而后便響起一串漸遠的腳步,想是封令鐸收劍行遠了。
姚月娥長長地吁出口氣,縮頭縮腦地從墻后的柴堆上跳了下來。
午時剛過,姚月娥卻被這一遭鬧得睡意全無,她兀自在膳房前的院子里站了一會兒,想起薛清的病似乎還未痊愈,便又起了煲湯的心思。
姚月娥便去灶房生了火,開始熬湯。
自梁三的事情出了以后,姚月娥被取消了貢戶,眼看與薛清約定的半月之期就要到了,她窯上的兔毫盞除了上次僥幸燒出來的一只,之后的燒制中,便再未有過。
偏生姚月娥越是著急,越是一籌莫展,索性這幾日她也懶得去窯上了。
初夏的午后很是寧謐,陽光透過門縫和花窗灑了一地,滿室的靜謐。姚月娥也是這時才想起來,這偌大的葉府,最近幾日似乎格外安靜。
姚月娥盯著眼前灶火,用扇柄戳了戳耳鬢,想起這幾日見到封令菀時,她總是目光游移、回避躲閃,一副生怕被人捅破了什么秘辛的模樣。
不僅如此,就連以前隔三差五總能見上一面的葉少卿,都足有好幾日不見了……
“啪!!!”一聲驚響將姚月娥的思緒拉回來。
她怔忡回頭,看見一張小矮凳杵到身側,往上看去,那個愁云滿面、烏云罩頂的人,不是封令菀又是誰?
“哎……”不等姚月娥開口,封令菀便自顧嘆氣道:“實話跟你說吧,這幾日我其實不是在躲你,我是在躲葉德修。”
“啊?”姚月娥張了張嘴,只聽封令菀言簡意賅地道:“因為我把他睡了。”
“啥?!”疑問變成了驚嘆,姚月娥難以置信地看著封令菀,一時無言。
睡?哪種睡?是她理解的那種睡法嗎?
封令菀倒是被瞧得來了火氣似的,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不甘示弱地回瞪著她道:“這么看我做什么?那日的藥你不也中了?虧得救走你的人是我哥,若是換了別人,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