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的靈力似乎比那個人渣的靈氣還要冰冷幾分,讓人聯想到萬米之下無光的深海,又或者是立于極寒之地的冰川,冷到連生命都消失殆盡。
不過,“靈力還真是龐大啊。”
太刀夜視比不過短刀,無法看清遠處,借著異能的光亮,鶴丸國永看到窗戶外庭院里早就枯死的野花雜草抽出枝條,退去死寂,以及在自己眼前脫胎換骨,重獲新生的翠綠樹葉。
全是惡念的靈力是無法促使自然之靈生發的。
鶴丸國永蹲在樹杈上思來想去,最后拽著裝滿武器的布袋子,離開之前眸色深深的看了燃著蠟燭的天守閣,如同一只自由的白色鳥兒,從枝頭越起,消失在遠處。
靈氣從核心裝置蔓延到整個本丸時,刀劍付喪神們正在廚房拿飯,泛著涼意的靈氣像是冬天不小心被水澆了一頭一樣突如其來。
“哐當!”
五虎退的餐具砸在地板上,熬好的湯濺了一地,短刀的金色眼瞳中覆上難以言喻的巨大恐懼,瘦小的身體抖個不停,晶瑩的淚珠不到幾秒就潤shi眼眶。
“尼、亂、亂尼。”五虎退全身都僵硬了,向他一擁而去的兄弟們,他們的聲音,他們的身影,在他眼中都模糊成一片猙獰的色塊,他下意識呼喚向自己內心深處最依賴的人的名字。
橙發短刀擠開圍住五虎退的刀劍同伴們,將五虎退抱住,雙手輕柔撫摸著弟弟的后背,任由五虎退的眼淚流淌浸shi他肩膀上的布料。
因為感受到這股靈力而同樣渾身發冷的亂藤四郎,沒有第一時間向在場的一期一振索要安慰,而是意外成熟的率先安撫自己的弟弟。
這個認知讓在場的其他藤四郎們表情有些凝滯,但這種細微的變動在一期一振來到時消失了。
“一期尼,我先帶退回房間。”亂藤四郎小聲對一期一振說,后者點點頭,擔憂的問:“需要我幫忙嗎?”
亂藤四郎搖搖頭,又看了看同樣擔心的兄弟們,抿著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故作活潑道:“不是什么大事哦,一會兒就回來,記得給我和退留飯,不許吃完。”
“哦!”發尾翹起的短刀,后藤藤四郎豎起大拇指,“放心吧!我回幫你們看著晚飯的!誰都不能越過我偷吃!”
目送相互攙扶著的兩振短刀離去,一期一振低頭,和他腰差不多高的弟弟們都神情苦悶。
“明明、明明都相處那么久了,可還是”秋田藤四郎咬住嘴唇,難過的說,“亂尼和退,總覺得我并不了解他們。”
他們很多刃都是距離審神者被殺死前幾天左右鍛出來的,就連一期一振也是如此,真正在本丸從顯形生存到現在的只有五虎退和亂藤四郎。
這兩位兄弟身上發生了什么,他們一概不知。
一期一振摸摸秋田的頭,將一眾神傷的弟弟們趕去吃飯,自己則長長嘆氣。
他回想起自己顯形時看到的,森冷的燭火照耀下,是幾乎崩潰掉的亂,還有哈哈大笑的審神者,角落里有著一振被折斷的一期一振。
無論回憶多少次,這個場景就如同午夜夢回時的夢魘,帶來無法消弭的絕望。
亂從不肯對他說與同振之間發生的那些事,但一期一振依然從短刀對他的話幾乎絕對服從的行為中察覺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