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插曲發生的瞬間,收刀動作慢了一拍,刀劍本體已經順利破開男人脖子上的繃帶,刺入血肉,紅色血跡在潔白布料上浸潤開來,這抹血色映入加州清光的眼中,抽刀離開的一秒被無限延長。
如果他不及時收刀,刀尖就能利落貫穿對方的喉嚨,索性最后只是刺入幾毫米,加州清光根據血跡判斷。
“怎么了?不是要殺我么?”
即便是這個時候,太宰臉上的微笑也一直沒有任何細微改變,反而語調上揚,含著輕快笑意,令加州清光毛骨悚然。
“加州、清光,傳說中沖田總司的佩刀,沖田總司死后便不見蹤跡。”太宰看著對方,他上前一步,打刀就警惕后退一步。
“我有怎么可怕?”
廢話!
加州清光緊握刀柄,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
可怕。
他鼓足勇氣對上太宰的眼睛,只一秒就馬上離開,他感到后背shi潤,大腦都因為恐懼而變得空白。
從那只鳶眼中垂落的視線,如同高天原上不染凡俗的真正的神明一般,平靜至極,冷淡至極,透徹至極,仿佛身為刀劍付喪神的他是什么路邊不值得一提的野草,只需要一眼就足以看穿他的全部。
這種對生命的天然漠視,冷漠之下潛藏著極端執念。
這樣的人當然可怕!
成百上千的人死在他眼前,恐怕都不會眨一下眼皮。
被一人一刀的氣氛搞得后背炸開的狐之助終于反應過來,尖叫著上前。
“加州殿!太宰大人是本丸的新任審神者!請放下刀!”
這個時候,太宰仿佛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么,視線虛虛掠過如臨大敵的加州清光,他唇角揚起小弧度的笑,向打刀展開狐之助拿給他的卷軸。
“抱歉抱歉,剛才忘記把這個東西給你了,唔,是叫任命書對吧?狐之助。”
“是、是的!”
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審神者大人現在有點恐怖,狐之助咽了口唾沫,掐著嗓子才不至于氣弱。
“加、加州殿,請帶審神者大人去天守閣,與本丸完成最后的契約。”
太宰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這時說道:“對哦,我是本丸的審神者。”
作為這個本丸的初始刀,加州清光帶頭走在前面,每一步踏在地板上,發出篤篤回響,結實有力,然而他捏著自己的手指,殘留在腦海中對太宰的恐懼還未消散,被忠實反應在發顫的手上。
剛才,好像被看透了,不,不是好像,而是就是。
加州清光無比篤定這一點,想到面對太宰時如同直面地獄的戰栗,他心有余悸的為本丸內對審神者抱有惡意的刃感到同情。
“那邊是大廣間吧。”太宰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庭院對面的房間。
隔得老遠都能看到淺色拉門上殘留的大片紅色痕跡,足以看出在最初鮮血噴濺上去時的盛況了。
太宰回憶起狐之助給他的關于這個本丸的資料,一個被時政強制凈化的前弒主黑暗本丸,已經掛在時政名下十多年沒有找到合適的審神者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