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倏然閃來一個人影,太宰抬頭,穿著褐色和服的年輕人態度謙卑,視線與他對視一眼后便垂下頭,和那些眼睛長在頭頂的總監部咒術師很不一樣。
很拉好感。
但太宰恰好對此無感,他只是覺得,來得可真快。
“我家主人有請。”
咒術師側過身體,單手手掌向上伸向一邊,邀請地說道。
黑色的轎車靜靜停在紅色的鳥居下,車窗搖下一邊,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沖他晚了彎。
轎車開往銀座中心,來到一家昂貴華麗的頂樓咖啡廳。人很少,悠揚的小提琴樂曲在顯得空曠的大廳中響起。
那個坐在副駕駛的中年男人有著一頭灰白的頭發,太宰進入車廂到現在在窗邊的沙發上落座之前,對方都只是和太宰聊過幾句是否還適應高專一類的話。
“如果有什么不順心的地方,還請多多提出來。”
姿態放得倒是不高,太宰冷眼瞧著對方侍者手里接過咖啡,兩手送到他身前。
醇厚的咖啡香氣隨著微微上揚的熱氣縈繞在鼻尖,苦澀中有著無法遮掩的淡淡的甜味。
縈繞的熱氣中,太宰的目光虛虛掠過對方衣襟上的花紋,沒見過,但既然能直接越過五條悟將他帶走,想來也是家大勢大。
熱度適中的苦澀在舌尖滾過,抿著舌頭的剎那甜味擴散,他啟唇道:
“不敢,我只是憑借與五條先生的幾面緣分,得以借住在高專,還沒有那么大的面子去請求總監部的大人為我做事。”
黑發青年眉眼柔和,唇畔勾著一絲近乎于病弱的蒼白笑意,纖薄的身軀在披風壓在沙發上占據一定空間時顯得更加不堪一擊,他像一朵莖桿纖細的小白花,仿佛一陣風都能讓他折斷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但親眼目睹青年是如何召喚出兩個人形式神,并且殺穿全場的羂索確信青年的柔軟只是一個表象。
被上司派來拉攏要在的中年男人端起咖啡,將向空中飄的熱氣吹得歪倒,他彎著眉眼,笑瞇瞇地看向太宰,暗藏在目光下的打量細細掃視著往咖啡里加方糖的黑發青年。
“咒術界是以實力為尊的地方,實力越強,享受的優待就越多,而您,恰好就在那些優待的范圍之內。”
“您的實力輔助監督已經寫成報告交給了總監部,我們對此都很期待,如果您就職于總監部,我想您一定能以亮眼的成績很快攀登至頂峰。”
那雙比發色色調更深一點的深灰色眼睛腫暈出一點被權力熏陶過的渾濁笑意,中年男人調整了一下坐姿,抬起手端起放在面前的咖啡,衣袖往下滑了一滑,超級不經意露出手腕上做工精致的腕表,太宰看著那只表,有些驚訝地挑眉。
那是他還在港口黑手黨當干部的時候就聽聞過的私人手工表品牌,只給各國頂級的財閥皇室定制專屬手工表。
森先生執掌時期,港口黑手黨是各國眼中的遠東鄉下小組織,遠遠達不到能夠去定制手工表的資格,而等到他上位將港口黑手黨發展成盤踞整個關東地區的危險之獸時,這個品牌終于對港口黑手黨敞開大門。
這不僅是一只費時費力的手工藝品,更多的是進入權貴云集的上流社會的敲門磚。
“您似乎對這只手表有點興趣,要看看么?”中年男人摘表的動作被太宰阻止。
“我只是區區一個記錄者,為我即將寫就的書尋找靈感而來到這里。”太宰的視線先是在對方的手腕出短暫停留片刻,隨后沉吟一秒,臉上同樣露出和中年男人如出一轍的微笑。
“如果總監部能為我提供一個足夠亮眼的故事,我想我不介意為咒術界出一份力。”
——
“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