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那個人的記憶是他的錨點,從此噩夢侵襲也無所畏懼。
然而當他自信滿滿對上白茉莉時,他的意識在白茉莉的魅惑和自主記憶的沖擊下近乎潰散。
飽經折磨后,他想起來了。
六道骸脫力地跪倒在地,久違的聲音抵達他的耳中。
“謝謝你,骸。”
對了,視野里搖曳的光芒,是他尋覓已久的,失而復得的光。
現在,他的光
六道骸只沖著沢田綱吉,所以太宰離開后那些霧氣也沒有追上來。
他拿著鑰匙叩開白天沢田綱吉向他指過的陽光花店店門,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在開門剎那撲面而來。
昏暗的街燈光線透過玻璃照亮店內一隅,整齊排列的花束被打理得嬌艷,分門別類放在不同的鐵架上。
腳邊擺著兩盆可愛的繡球,靠近墻壁的一面則從天花板上垂下來一整片清秀的不知名白色藤花。
太宰環視一周,視線從腳邊宛如花路的繡球看去,一一掃過店內溫馨的布局和打理得當的花,最后落在正對門的木質柜臺上。
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桌面上閃爍著格格不入的幾點亮光。
——那是眼淚。
幾乎與整個黑暗融為一體的黑發青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眼睛一眨也不眨,包裹住他身軀的大衣下是微微繃緊的肌肉。
太宰試著從幻術中召喚出亂藤四郎的本體,結果手中空無一物。
看來只能整體召喚,太宰冷靜地想。
背手扭住店門把手將門合攏,順勢從鎖孔里拔出鑰匙,太宰踏著悄無聲息的步伐走上前。
視野不清晰帶來的迷蒙感褪去,那幾滴shi潤的眼淚清楚地印在太宰眼中。
淚花濺開,邊緣重疊在一起,太宰從中窺探到眼淚主人的情緒是如何激烈急促,才會如同驟然崩塌的水壩,無法克制地低頭痛哭。
指腹傳來shi涼的觸感,然而吸引太宰的是皮膚上那層薄灰。
“原來如此。”青年低聲說道。
有人知道這家花店是沢田綱吉名下的,并且那個人與沢田綱吉感情濃厚,但白茉莉卻不知道。
是誰掙脫了白茉莉須臾的控制來到這里懷念舊主?
太宰勾起唇角,一束冷風橫吹過他的發角,突兀出現在他身后的人貼近他的后背,低頭,薄如蟬翼的匕首抵住他的喉嚨。
隱忍不發的殺意凝聚在刀刃上,讓太宰覺得即使匕首沒有劃破他的喉嚨,殺意裹挾著冷氣都要將他的呼吸道凍住。
“你是誰?你來這里有什么目的?你為什么會有這家店的鑰匙?!”
太宰還沒有回答,對方就先拋出三個問題,一個比一個棘手,語氣一句比一句急促,甚至最后他還聽出來些許嫉妒和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