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臺切光忠的出陣服上帶著幾道不大的豁口,白皙皮膚下的毛細血管擦破流出來的血液裹著塵土黏在傷口上,帶來火辣辣的刺痛。
戴著皮質手套的五指按住傷口,心里的自責化作一股無名火驅使他的手指大力按壓,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心里面的難受減少一些。
微弱的血腥浸入空氣,藍發小短刀幾乎是聞到血氣的瞬間就沖上前握住燭臺切光忠狀似叉腰的手。
太鼓鐘貞宗幾乎是雙手抱住燭臺切的手臂,差點將整個人都掛上去,用自己全身的重量來阻止好友的自殘行為。
小短刀語氣帶著哭腔,他將臉埋進錯愕的太刀手臂的衣袖里。
“小光,鶴丸先生被抓走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傷害自己。”
開局遇到兩撥檢非違使,后續還遇到一對高速槍,能沒有重傷刀已經很好了。
燭臺切捂得太用力,本來能夠只依靠空氣里的靈力自我修復的傷口現在已經變成了被不自覺摳出的血坑。
他怔怔地盯著手套上暗紅的血,任由亂藤四郎沖到大廣間粟田口聚起來的刃群里拖過來的藥研作緊急處理。
“雖然大家都在說是鶴丸殿被抓走了,但出陣隊伍里練度最高的就是鶴丸殿了吧,他都能被抓走,你們的情況可能也不大好。”
戴著平光眼鏡的沉穩短刀將纏好的繃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細長分明的手指推了下眼鏡。
“傷口處理好了,請千萬不要在傷害自己,不然鶴丸殿回來會生氣的。”
為刃時身份尊貴,擁有人形后性格活潑好動不冒失,惡作劇也并沒有真正冒犯到誰,反而帶來歡笑,鶴丸國永是少數能靠自己在偌大的本丸內和所有刀派都保持著良好關系的刃。
因為經常嘗試各種驚險刺激的游戲和惡作劇導致自己輕傷的鶴丸國永,已經和藥研藤四郎建立了非同一般的醫患關系。
藥研將便攜式醫務箱提起來,看著燭臺切光忠失魂落魄的樣子,想要說什么又發現沒必要。
道理都懂,但情感上難以接受。
太宰踏進大廣間的門時,看到的就是一邊刃多得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一邊刃少沒有靠近但又一致看向另一邊的情況。
他的嗅覺不足以讓他聞到草藥的苦味,但他的視力讓他看到,那些察覺到他到來后讓開一點空隙的刀劍包圍圈內,擅長做飯的本丸大廚正一臉灰敗的坐在地上,西裝解開,側腰上敷著幾片醫用棉。
頭上插著兩片炫彩羽毛的太鼓鐘貞宗蹲在旁邊訓話。
“小光,絕對不要想不開,如果你要傷害自己,那就先傷害我吧!”
旁邊同樣是貞宗派的物吉和龜甲臉色一變。
靠靈力維持精神和形態的刀子精們簡直活力感人,要是他沒死,哪怕變成一個植物人躺天守閣里,他們也能靠著靈力活得好好的。
就像現在,明明之前的氣氛還繃得像一個快要拉斷的琴弦,現在就又變得熱鬧了。
太宰若有所思走向主位,隨著他腳步聲響起,先看到他的刃拉著旁邊刃的衣服,這樣一個接一個,幾秒鐘內大廣間重又恢復寂靜。
燭臺切光忠是那種自責到會自傷的刃?
不夠想想這個本丸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正常本丸,里面的刃有個什么ptsd之類的病癥也挺正常。
收回思緒,太宰抬眼環視下方跪坐在地上的付喪神,三日月宗近自覺歸位,跪在石切丸身邊,本體放在膝蓋前方。
沒有人看向他的眼中有敵意和仇視。
有點新奇。
太宰曲起一條腿,手臂放在膝蓋上,又將下巴擱上去,他歪頭打了個哈欠。
“鶴丸國永的事情三日月已經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