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橫濱已經度過黃昏,正式進入黑夜,一輪刀鋒似的弦月掛在天邊,橫濱地標建筑的燈光已經從一扇扇窗戶里透出來。
左邊是聯排的獨棟居民房,右邊是他熟悉的清澈的鶴見川,前后左右皆無人。
他現在的身份是偵探社的太宰治,而回想“他”在偵探社的種種事跡——以zisha最為廣為人知,這是不管那個世界的太宰治的標志,起碼在他通過書看到的那些世界來說,zisha是名為“太宰治”的個體永恒的追求。
但現在不是說這種類似剖白的時候,重點是在偵探社里,在中島敦加入偵探社成為他的后輩開始,從河里打撈zisha的太宰治這種事情已經成功被國木田交給了他。
夜色的鶴見川已經波光粼粼,比其他地方顏色深點的地方長滿了飄搖的水草。
這種水草曾是太宰治zisha時最想遇到的,因為身體會陷進去,搭救的人也不會容易解開,對他來說,是輔助死亡的利器。
這些水草被中島敦的老虎化的利爪一爪子切斷。
如果他現在跳進鶴見川,那么會因為水的阻力導致速度減慢,而被虎化加持過數值的中島敦會立馬將他帶回偵探社。
光是想想太宰就覺得窒息,他只能馬不停蹄地往前跑,腎上腺素拉到最高,連血液都仿佛在沸騰。
多虧在彭格列和本丸兩個世界的連續調理,以及靈力的滋養,還有各種激素的刺激,他現在尚且還能再繼續跑下去。
但根據自己越發急促的心跳和逐漸變得酸軟的雙腿,太宰猜自己也跑不了多久。
后槽牙被咬得牙齦發酸,雙手也在逐漸增加不存在的重量。
太宰一心多用,尋找出路的同時思考這個世界是什么情況。
毫無疑問,他在書中看到的那些世界沒有任何一個世界里的“中島敦”會對“太宰治”萌生愛意,那么由此可見,這個世界不存在于他看到過的任何書中世界。
那么這個世界是否屬于書中世界還未知。
中島敦都變成這個樣子,太宰不敢想象偵探社里的那些人現在是個什么鬼畜的模樣。
或許只有中島敦一個人不對勁,但太宰不想去賭那個可能。
急速轉過一個路口,同時,一個人也從對面轉過來。
急促的喘息被滿眼的櫻色打斷,還算平穩的呼吸頓時因為這個變故而紊亂,繃緊的肌肉驟然一松,像懸吊在高空的鋼絲一樣因為不牢固達到釘子而蹦開。
所有的力氣在這時候卸去,青年的身體驟然軟綿綿向前方倒下,一雙纖細、白得在晚上都好像是在發光的手穿過他的腋下,將他摟住。
“這個跪下去的話膝蓋會很痛的。”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女聲,音色甚至有些稚嫩,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對方低聲嘟囔了幾句,又問了他什么,太宰正眼冒金星呢,沒有聽清。
于是對方又問了一遍。
“那個人拿著玫瑰花在追你?!?/p>
太宰惡寒得雞皮疙瘩直冒。
像是察覺了在說出那句話后青年身體的僵硬,這個在太宰眼里還是個半大孩子的少女又相當詫異的誒了一聲。
“你不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