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路都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通往的方向也不在他以為的位置。
而剛好從一條小巷子里鉆出來,被野狗攆了一路的太宰一抬頭,發現熟悉的人扶著老奶奶與他正正好對視。
這都多久了,國木田君,你怎么還在扶老奶奶過馬路?
“太宰。”國木田推了下眼睛,鏡片在路燈下閃過一道白光,“你為什么還不回偵探社?”
“所以又要去zisha?”
國木田的嗓音莫名低沉下來,蘊含著一股危險的意味。
活過黑手黨相互爭斗、龍頭戰陣等一系列事件的原住民老奶奶滿是褶子的臉上,兩只眼睛撐開下拉的眼皮,渾濁的眼中閃過機警的光。
“哎,兩位是認識的朋友嗎?既然這樣我就先離開了。”佝僂的腰直起來了,她對國木田擺擺手,“我家就在前面,小伙子,謝謝你了,真是好心人啊。”
說完,在馬路邊腿腳不便還打顫的雙腳搗騰得飛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彎道。
“真是健康又體貼的老人家啊,要是橫濱所有老人都能這樣強健就好了,那么下次偵探社再與其他組織發生中途時就能就算遇到危險也能夠撐到救援”
國木田看著老人離開的方向,從內心感到一陣欣慰,作為橫濱過去那段黑暗歲月的親歷者,感受橫濱這座原本死寂的城市變得鮮活起來。
沒有人會比他們這些活下來的原住民更希望橫濱變好。
作為橫濱最大勢力之一,代表黃昏的武裝偵探社,重要社員卻是個zisha狂魔這件事,確實有敗偵探社的聲譽。
看著黑發青年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國木田的怒火一滯。
“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扎著小辮的男人古怪地看著太宰身上完全不像他風格穿著的白色休閑套裝。
“你又去哪里入水了?”國木田雙手抱臂,一條腿的腳尖翹起,在空氣里一點一點的,表情是被氣到失去理智之前的半崩壞。
腦海里閃過自己給名為太宰治的家伙收拾爛攤子的各種回想,國木田獨步只覺得心痛到無以復加。
“你這家伙,給我省點心啊!!”沉穩嚴肅充滿正義感的社員先生發出暴龍一樣的怒吼。
充斥憤怒的嘶吼響徹在他們所在地方的上空,有什么東西在太宰和國木田之間劃過一道昏暗的弧線,最終目的地是太宰的臉。
太宰熟練閃避,看著國木田黑得跟炭一樣的臉色,居然覺得感動萬分。
這個、這個國木田表情壓抑著怒火,眼神里滿是清澈的懲惡揚善的正直,他好像是正常的。
“國木田君,你果然還是保持現在這個樣子更好一點。”太宰由衷說道。
國木田獨步表情一滯,片刻后他不自然地推了推眼鏡,朝太宰走去。
“回偵探社吧,亂步先生說晚上有會議要開,需要加一下班。”
“對了,敦君呢?他不是去找你了么。”
金發青年逐漸脫離路燈的照射范圍,他的影子被拉長,一直延伸到太宰腳下,莫名的,太宰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