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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頁）

在班主任再一次眼神鎮(zhèn)壓下，三個學(xué)生懨懨地應(yīng)下這次懲罰，不過等到下課后三人默契抄起掃帚飛奔向后山。

追逐打鬧著帶上相比之下跑不快的家入硝子，三人從夏油杰和太宰身側(cè)飛奔而過。

“這是很常見的場面呢。”夏油杰指著已經(jīng)快看不到背影的三人道，“秋天的時候后山會堆起很厚一層紅葉，每次夜蛾老師罰我們?nèi)ゴ驋摺！?/p>

青年模樣的黑發(fā)丸子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睛望著三人消失的林間小路，眸光微微閃爍。

他微笑著接上上一句沒說完的話，繼續(xù)道：“每到那個時候，我們就會樹林里往彼此身上扔樹葉。高專時，悟的術(shù)式掌握得還沒有現(xiàn)在那么熟練，沒法屏蔽外界攻擊，雖然樹葉也不算攻擊就是了。”

“不過有些葉子上會有蟲卵，也會有泥土，稍不注意這些東西就會從衣領(lǐng)滑到里面，沒什么攻擊性，但足夠惡心人。”

他們順著那條小路穿過枯掉的樹林，來到高專后山。

夏油杰講述的聲音打住，取而代之的是五條悟的大喊大叫，還有少年時代的夏油杰的溫柔挑釁，家入硝子站在一邊無畏拱火。

他指著眼前雞飛狗跳，漫天樹葉和泥土的混亂場面笑著說：“看，就是這樣。”

故作輕松的語氣緩慢的，輕柔的安靜下來，得不到回應(yīng)的夏油杰轉(zhuǎn)頭看向太宰，后者只是用一種淺淡的目光注視他，明明只是視線相接，夏油杰卻感到難以言喻的堵塞在心口處誕生。

他堪堪挪開目光，尖叫聲又響起，夏油杰順著聲音望過去，看到家入硝子聳拉著一雙無神的死魚眼，被兩個不做人的同期一個扯著手臂，一個扯著小腿抬到半空。

“人渣們，我穿得可是裙子。”

“誒可是硝子穿了打底褲吧。”五條悟笑嘻嘻地被家入硝子踹了一腳。

拉住家入硝子的少年夏油杰順勢把手往上提，少女便利落的借助對方的力氣在地面站穩(wěn)。

高專沒有夏油杰的執(zhí)念，只有一些無法回避的不至于成為執(zhí)念的遺憾。

太宰作為那些閃閃發(fā)光的記憶的唯三見證人之外的唯一見證者，也是高專三年發(fā)生的所有美好、悲傷、絕望的情感的唯一局外人。

他看著在夏油杰記憶中復(fù)現(xiàn)出來的一切，沒有多少悲喜，但也絕非無動于衷。

那個時候家入硝子還沒有完全被禁錮在高專，那個時候三個人都能一起去出任務(wù)。

他們一起在富士山看雪，晶瑩的雪花融化在五條悟的白發(fā)里；他們一起在森林里夜宿，然后撿幾個破瓦召喚筆仙被咒靈嚇得哇哇大叫；他們一起去居酒屋，看著五條悟一杯醉倒，用手機(jī)拍下大少爺?shù)暮跉v史

有些渾濁的酒液在橙黃的燈光下微微閃爍，酒水搖動，從傾倒的酒杯中散出，順著桌面彎曲的紋理暈開。

太宰看著反射著鱗光的桌子，居酒屋的鈴鐺響起，三個相互攙扶的少年少女小聲說著什么走出店外的冰天雪地里。

夏油杰凝神地注視他們穿過自己的身體。

敞開的門外吹進(jìn)來寒風(fēng)和雪花，然后被居酒屋內(nèi)的溫度融化成水，海浪在腳邊回蕩，鷗鳥尖細(xì)的長鳴被潮聲覆蓋。

太宰遠(yuǎn)遠(yuǎn)望去，看到白發(fā)少年站在淺灘里和一個扎著辮子的少女捧著一個海參哈哈大笑。

夏油杰眸光微動，望著那個太宰沒有見過的少女，喃喃道：“是理子啊。”

是天內(nèi)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