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漿體事件,走出來的從來只有他一個人,其他人的靈魂都留在了那個時間里。
他對空氣說對不起,好像那個溫和笑著的少年還在站在對面。
十年前因為覺醒反轉術式并實力提高一大截的喜悅被時間削掉光滑的外表,化作一把尖刀跨越時空捅進他此時的心臟里。
五條悟呼出一口氣,因為已經過了保存的時間,袋子里買來解熱的冰棍已經完全融化,甜膩的液體從袋子里滲出來滴進泥里。
在鳥居旁邊的操場上找了個垃圾桶扔掉,高大的身影在西山日落的斜輝里坐在操場邊的臺階上,影子被拉得很長。
臨近傍晚,天空的一半已經被深藍占據,一枚微小的下弦月掛在天際,太陽最后一絲余輝也即將消失在山巔。
身后傳來腳步聲,五條悟頭也不回道:“這么晚還出來散步?”
“畢竟也算得上是老人家了。”來人自我調侃了一句,讓五條悟心頭的郁悶散去了一點。
一身黑衣的夜蛾正道和五條悟站在同一條臺階上,墨鏡下的眼睛里也不知道藏了什么情緒,語氣倒是平靜。
“我聽硝子說了,你要是氣不過,這幾天可以去找那個神秘人。”
“這算是放假?”五條悟挑眉,“上面拉群老橘子會哭哦,說不定還會鬧到夜蛾你的辦公室里指著你的鼻子問你不安好心之類指控的話哦。”
夜蛾斜了五條悟一眼:“咒術師人少,但還沒有少到一半的任務都包攬到‘最強’頭上,特級咒靈也沒有那么多,悟,少慣著他們。”
五條悟表情嫌棄:“我可沒有慣著那些老橘子,夜蛾,說法好惡心。”
夜蛾看上去想動用自己久違的指導の鐵拳,看出這種意圖的五條悟迅速抱頭,那副沒出息的樣子讓他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雖然也有些受用就是了。
在外界叱咤風云令人聞風喪膽的咒術界最強首屈一指的刺頭五條悟,在他面前實際上是這樣的親近態度,夜蛾正道覺得自己被弱智高層從清早就氣到晚上而長起來的結節都消了下去。
不過夜蛾并沒有順著五條悟的打岔把話題轉移出去,有些話總要說,不然他怕再次失去一個心愛的學生。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悟,不要將不屬于你的責任抬到肩膀上,拒絕那些直接向你下下的委托,需要祓除咒靈讓他們過一遍總監部的審查。”
五條家和普通人的有權有勢的大家族有聯系,但這并不是那些人能越過咒術界,越過總監部直接向最強下委托的理由。
夜蛾看過伊地知的官方任務之外的多余任務的報告,大部分都是一二級的咒靈,根本不需要出動五條悟。
五條悟不是很在意:“無所謂啦,反正我也不需要很多睡眠,而且我是最強嘛~”
夜蛾:“”
夜蛾動手了,捏緊的拳頭狠狠砸在五條悟的腦袋上,后者嗷一下抱住頭,從眼角滲出因為疼痛而流出的眼淚。
“明天給我交一萬字檢討。”夜蛾氣得心肝痛。
無視五條悟的控訴,他痛心疾首道:“你是最強又如何?人心的貪婪是填不滿的,不要仗著自己是最強就無所謂向那些饑餓野獸投去的食物。”
“你以前總是和夏油因為‘咒術師理所當然保護普通人’而吵起來,有時候還會火氣上頭在上課時間大打出手,但是悟。”
夜蛾摘下墨鏡,他的眼神沉重而有力量:“你現在難道不是在踐行夏油的意志嗎。”
無所謂等級,壓榨本該休息的空余時間去各地祓除咒靈,既然對要到處操心普通人這件事感到累,那就干脆曠掉任務去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