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鳥居直道橫分高專建筑,起始點與盡頭分在東西兩側,此時夏日的太陽正緩慢上升,金色光線橫跨整個天際,太宰站在光路中間,盛大的光芒將他的身影襯得模糊,也消弭了青年身上的冷氣。
他似乎在這一刻不再是一具尸體,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正在走向光明之地。
青年的樣子讓五條悟回憶起在前幾天的戰場上,在一片咒靈嘶叫震響天地,負面情緒凝聚而成的血肉橫飛里,身體被暗色包裹的青年面容冷肅莊嚴地念著禱詞,寰宇為之一靜,沙啞的嗓音裹挾滾滾純凈的力量將污穢滌蕩一清。
鶴丸國永,加州清光,還有審神者。
兩振歷史上有名的刀劍,外加最后那個內含意義躍然與名稱上的稱謂。
啊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審神者啊。
五條悟面對這種足夠驚掉人眼球的事情表現出了大人該有的成熟,絕口不提自己當晚就去折磨自己的下屬,讓還在名為“費奧多爾”的陷阱里虛空索敵的心腹再次陷入“一個小時,我要見到歷史上有名刀劍的來歷去處以及逸聞”的頂頭上司的無理取鬧中。
怨氣很大的心腹抱著電腦半夜卡點敲響五條悟的門,一臉即將當場去世的菜色讓五條悟百分之二十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是有點過于壓榨人了,然后他往心腹的銀行卡里轉過去開頭1,尾隨七個零的數字。
門哐當一下擦著心腹的鼻尖關上,帶起的空氣揚起心腹略顯油膩的劉海,他摸了摸鼻子,沒有發現任何紅腫疼痛,只有金錢砸在他身發出的噼里啪啦聲。
然后五條悟在第二天早上收到了十二個g的文件包。
將跑偏的思緒收回,五條悟的視線又重新回到太宰身上。
他把太宰的話翻來覆去里里外外深入思考了一下,才開口說:“你準備讓我直接當打手。”
從背光的陰影里傳來認同意味的視線,同時向五條悟飛來的還有一張薄薄的黑色紙片。
是信。
“需要我等著回信么?”太宰問。
五條悟:“你去應付那個不知死活的賊就行了,記得到時候喊我,在這件事情上我不介意充當免費打手?!?/p>
白發青年小心翼翼捏著黑色信封,指腹忍不住在細膩的封面上摩擦了兩下,他得出一個結論。
很薄。
這么薄的信,里面會有些什么內容?
五條悟懷著期待的心情回到教師宿舍,將椅子搬到陽光燦爛,綠蔭搖動的窗邊。
【致悟:
祖父的脾氣稍微有點怪異,說不定會把你罵一頓,不過按照悟的性格的話,可能會被轟出家門吧?不過既然祖父寫了信給我,就說明悟并沒有被趕出去,雖然那個畫面我也很難想象,畢竟在我記憶中,悟似乎永遠都是一副信心滿滿,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樣子。
悟很強,強到好像這個世界都能被你踩在腳下。在學生時代,我第一次聽說你被咒術界的人稱呼為“神子”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不愧是你?!?/p>
五條悟的視線在“不愧是你”幾個字上劃過,心里泛起一丁點得意的波瀾。
他并不喜歡這個稱呼,從兒時有記憶開始,仿佛與生俱來的排斥,讓他厲聲呵斥每一個叫他神子的人,久而久之,這個稱呼就不再五條家響起。成為一個youknowwho的代名詞。
隨著年齡日漸增長,中二期讓他不再那么排斥這個詞,但其中異物一般的含義仍然讓他感到尤為不爽。
除了開學時的幾周,“神子”時常掛在夏油杰嘴邊當做調侃——那是他們還有些針鋒相對彼此看不順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