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刀的表情變了又變,心思好猜。
太宰托著下巴,毫不在意地說:“隨他們的便吧。”
剛好能將那些家伙一起收拾掉,免得在他觀察歷史的風土人情的時候被打擾興致。
手指戳著面前的茶杯,這個時代平民使用的碗具沒有貴族那么精美,茶褐色的杯子上有一圈又一圈粗劣的人造花紋,和白皙手指形成明與暗的強烈對比。
大和守安定出神地看著審神者青色血管明顯的手背。
這個人,眼底沒有笑意,臉上掛著面具,翹起的唇角也只讓人感到距離感,周身縈繞著下著雨的天空的潮shi和陰沉的氣息。但一旦將其與死物放在一起,他又散發出不容忽視的生命力,像一株從斷壁殘垣的廢墟里探出來的野草。
他恍惚的想:清光,我似乎能明白你說的,審神者很強大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令人膽寒的智慧,如同能看到未來的預見能力,那股讓人忍不住俯首稱臣的上位者的強大氣魄。
審神者,在來到本丸之前,一定是很厲害的人。
——“厲害?算不上,只是一個實行保守措施的平庸之人而已。”
如果真的厲害,又怎么會無法拯救織田作?甚至到了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一個未來的地步,結果最后也失敗了。
太宰將筆和手札塞進口袋,攏了攏松開的衣襟,剛才有風吹進來。
大和守安定這才驚覺自己將心里所想說出口,他抬起臉,看到審神者那雙淡漠的眼睛,毫無緣由的,他感到一陣說不出的窒息,活像有人將他摔進水底。
“抱歉。”
太宰挑起一邊眉,神情詫異。
“我只是覺得應該這么說。”大和守安定解釋不了那股憑空出現的預感。
“這些都無所謂了。”審神者推開凳子,往桌子上放下結賬錢后向外走去,大和守安定亦步亦趨跟在后面。
來的時候天空還飄排著大片烏云,現在那些烏云已經像是被戳破的棉被,光束從那些大大小小的洞里瀉出來。
太宰將手掌放在眉毛的位置,視野從大街上向前延伸,越過河流,定格在遠處山頭已經晴朗起來的地方。
“新選組的隊規似乎很嚴格?”
大和守安定老實點頭,旋即露出一個慘不忍睹的苦笑,不管不顧的離開,一定會被視作叛逃的。他吸了吸鼻子,慶幸又后怕的想,幸好,清光還能回來。
對于再次追逐沖田君的想法,打刀徹底染上“加州清光會消失”的pts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