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連帶表情都凝住片刻。
太宰望著沉默收直身體的沢田綱吉:“看你還有閑心吃薯片的樣子,還以為你不會擔心。”
沢田綱吉苦笑:“怎么會不擔心,他們都是我的家人。”
他臉色難看道:“只是暫時找不出對付白茉莉的辦法。”
眼睜睜看著珍視的伙伴被控制,偶爾恢復(fù)清醒還要承受彼此傷害帶來的痛苦,而他無能為力,懊悔和仇恨就幾乎吞噬他的心。
但是沒辦法。
尤尼沉睡,白蘭最開始還和他是一條戰(zhàn)線,架不住好奇心作死,干脆成為白茉莉的擁躉。
七三大空只有他一個人保持清醒,然而手中的權(quán)力卻被白茉莉盡數(shù)掠奪。
如果暴力突圍,守護者和同盟家族就是對方的人質(zhì)。
“白茉莉擁有迷惑人心的力量,被她誘惑的人表現(xiàn)出了不正常的忠誠和狂熱,唯她命是從。”
雙手攏住玻璃杯,沢田綱吉沉沉地看向杯中的褐色液體,苦澀漫上他的嘴角。
“就像剛才的那道槍聲。”太宰接過沢田綱吉的話頭,感慨道,“那種能力,如果被迷惑的人還保持清醒的話,那絕對是堪比地獄懲責(zé)的酷刑了吧。”
眼睜睜看著重要的人在眼前受到傷害,卻無法阻止的無力感。
對太宰的話深有同感的沢田綱吉說:“所以我發(fā)現(xiàn)你不受白茉莉影響時,我就知道,我反擊的機會來了。”
反擊?誰?他們兩個?
“噗哈哈哈。”
太宰忍不住笑起來,“沢田先生,你是說,讓我,還有你,我們兩個去對付奪走你首領(lǐng)的權(quán)力,并且目前來看,將整個彭格列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白茉莉嗎?”
“那個能讓人與她對視一眼就成為忠誠的狗的白茉莉?”
兩個人對上一群天災(zāi),著實勢單力薄。
忽視太宰語氣里不明顯的質(zhì)問意味,沢田綱吉對上撐著臉歪頭看他的黑發(fā)青年,對方眼中有一束枯萎的花朵,沒什么生機,但也因此萬籟俱寂,無波無瀾。
很直白地對己方戰(zhàn)力表示不信任,但也在旁敲側(cè)擊他的后手。
畢竟對方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寫著“作為彭格列首領(lǐng)你不會沒有后手吧?私兵呢?心腹勢力呢?”這種話。
沢田綱吉揉了揉蓬松的頭發(fā),超直感讓他無需邏輯地猜出太宰藏在話中的隱秘信息。
真是的,這是什么翻版的叛逆期的藍波ax版本么?
頭疼地閉了閉眼,棕發(fā)青年站起身往旁邊走了幾步,從另一個不知道什么作用的柜子里抽出幾盒冒著牛奶,對空氣說道:“庫洛姆,出來吧。”
從無到有,流動的霧氣詭秘非常,淺薄之下暗藏萬千殺機,隱而不動,像是在黑暗中窺伺血肉的野獸,只等著獵物放松警惕露出柔軟的側(cè)頸。
以至于現(xiàn)身其中的纖薄身影都似乎攜刀鋒而來。
在濃郁霧氣尚未散去之前,閃爍著微茫的紫色眼眸透出仿佛眼前不存在活物的無機制冷漠。
然而當棕發(fā)青年優(yōu)雅頎長的身影映入如同透明紫水晶的眼底時,橫亙在庫洛姆精致面龐上堅冰,在暖洋洋的光明照耀下驟然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