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紅色不是玻璃珠本來的顏色,而是玻璃珠后面的少女眼睛的顏色。
穿著紅色洋群,帶著紅色小禮帽的白發少女移開玻璃珠,緋色雙瞳專注地看著他。
“紅色的”吠舞羅的小公主呢喃道:“漂亮”
紅色?
對上櫛名安娜的眼睛,后者突然皺了下眉,眼睛里透出明顯的困惑。
“不是紅色的”
從實驗室被周防尊救下的少女是能夠預知未來的珍貴能力者,似乎是預知這種東西太過于不可思議,作為代價,少女的視野中再也不存在除紅色以外的任何色彩。
世界變成恒久的灰色。
只能看到紅色,這是櫛名安娜認下的命運,但現在,她看到了除了紅色以外的顏色。
沒有紅色濃郁熱烈,像是很久之前她還能看到世界的色彩時見到過的,日出時的晨曦。
這些澄明的色彩從太宰身上散發出來,時而凝聚時而散開,與其說是某種能量,倒不如說是靈魂的顏色。
玻璃珠再次隔絕太宰和安娜相交的視線,被放大的紅色眼瞳中透出某種奇異的光彩。
太宰微妙的感覺到自己的什么東西被眼前的少女看透。
青族和赤族箭在弦上的對峙氣息沒有影響櫛名安娜的注意力,守在她身邊的多多良緊張的在她和太宰之間來回看。
“那個,安娜沒有惡意。”多多良想解釋,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給太宰說清楚安娜在看他的未來。
這個黑發青年如同奇跡一樣出現在即將被射殺的他面前。
多多良想到現在還躺在吠舞羅空房間里的少年,明明被那樣氣息強大的未知火焰燒灼過,身體上卻沒有任何燒傷的痕跡。
反倒是那個附身在少年身體里的狐貍腦袋在發出尖叫。如果他沒有猜錯,神秘青年的能力恐怕能直接燃燒人的靈魂。
這是另一種奇特而危險的能力,多多良不得不帶人回吠舞羅,感謝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所以當安娜通過玻璃珠企圖看到青年的未來時,多多良不得不急于找個不會讓青年感到冒犯的說法。
“看得出來哦。”就在多多良急得額角冒冷汗的時候,太宰附身,他現在的穿著一改之前的黑大衣黑披風的暗沉,寬松的衛衣休閑裝讓他看起來氣質不再陰暗沉重,像是被雨水沖洗掉烏云的黃昏天色。
他變得溫和了許多,只是偶爾會在沉思之際泄出令人心悸的上位者氣息。
兜帽的棉繩從領口垂下來,尾巴上打著一個藍色的結。太宰體貼的沒有靠得太近,而是同櫛名安娜隔著玻璃珠看他一樣,隔著玻璃珠和少女的紅瞳對上。
“看到我的未來了么?”
多多良露出驚愕的表情。
玻璃珠后的眼睛眨了下,一秒后,被玻璃珠內的光線扭曲邊緣的眼睛清晰出現在太宰眼前。
鮮艷的紅眼深處,此時正燃點星火。
櫛名安娜突然往前一步,打破了自己與太宰之間的安全距離,她在太宰疑惑的注視下握住那根垂落在自己眼前的帽子拉繩,藍色的結被她攥在掌心。
多多良叫道:“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