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穩重的短刀從柜子上跳下來:“瓶子里的藥少了一點,看來不是我的錯覺,不過,亂拿毒藥做”藥研藤四郎愣住了,亂不會拿毒藥給同伴吃,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審神者!”
加州清光的機動在這個瞬間竄上了天,在走廊喝茶,庭院里涼衣服的刃,無一不覺得有一陣迅疾的風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天守閣內傳來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剛剛跑到門外的加州清光呼吸一窒。
中午的本丸依然沒有什么生氣,方便了亂藤四郎避開那幾個會阻止他的中立的家伙。
繞過廚房,過一個庭院,到達大廣間外,再越過一個小花園的隔斷,就到了天守閣。
大廣間到天守閣中間的小花園,曾經是一片荒草地,每日內番都會有人來清理,后來本丸的大家覺得光禿禿的土地有礙觀瞻,但又不能任由雜草生長,于是一致決定種下葵花種子,等到本丸里的季節轉換到夏天,期待那些種子抽芽生長,拔枝抽長,最后舒展葉片,捧出一朵金黃花朵。
開放的只手可數的花早就枯萎腐爛融入泥土,但現在亂藤四郎眼中卻映出大片隨風曳動的向日葵。
向日葵原本是作為臣下的付喪神們送給審神者的禮物。
亂藤四郎恍惚一瞬,下一秒,湛藍雙眼中毫無征兆出現痛苦,看到這些花,他便想到本丸里被背叛折磨的同伴。
這些花開得越嬌艷,那些記憶就越發讓他難以自持。
橙發短刀咬住嘴唇,目光決然越過花田,踏上天守閣的樓梯。
殺了審神者,他們不需要審神者,至于審神者在大廣間說的那些話——
亂藤四郎腳步一滯,隨后又堅定落下,木質臺階發出年久失修的吱呀聲,敲擊著他的耳膜,四周所有的蟲鳴鳥叫都被摒除在外,他在這一刻,心靈都只集中在一個目標上。
那些在大廣間的話,不過是動搖他們的胡言亂語罷了。
“審神者大人,我來給您送午餐。”
泛黃的障子門向兩邊拉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有著紅色花紋的黃狐貍。
狐之助明顯想說什么話,審神者的聲音就已經從里面傳來,它只好恭恭敬敬退到一邊,給亂藤四郎讓出路。
入眼就是正對門的書柜,柜子空蕩無物,側面的窗戶外透出的陽光照在空曠的柜子上,亂藤四郎能看到木板上積累的厚厚灰塵。
審神者的辦公桌背對著窗戶,斜著擺放,昨天新上任的黑發男人支著一支胳膊,坐在辦公桌背后,金燦燦的光照著他的發梢和微側的臉頰,臉蛋上的細小絨毛都被光照得霧蒙蒙的。
男人身上那縈繞不散的冰冷似乎都在光下被消融了些,聽見房間內陌生的腳步聲,太宰掀起眼皮,鳶色眼瞳中依然是毫無波瀾的死寂。
亂藤四郎握住餐盤的手指用力,他聽到自己的語調平穩:“是送給審神者的午飯。”
太宰往外面看了一眼,日頭正高,事物的影子都變成一個點,他又看向擺放在面前的色香味俱全的兩菜一湯,小銀魚在香濃的湯里翻肚子,撒上一小把翠綠蔥花當做點綴,鼻尖也隨之旋起一股奇異的香味,勾得人食欲大動。
“你似乎很緊張。”端起盛滿晶瑩白米飯的碗,太宰冷不丁說道。
“因為、怕飯不合審神者的口味。”亂藤四郎揪住裙擺一角,思緒紛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