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惡心我。”
在原地僵了好一會兒,蘇妙漪才咬著牙,從牙縫里艱難地擠出一句,“我姓蘇,叫蘇妙漪,跟你們裘家一點關(guān)系沒有。你叫得哪門子大小姐。”
辛管事面不改色,“大小姐姓蘇還是姓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小姐是夫人的骨血,那便也是東家的掌上明珠。既然東家將您視如珍寶,那您便是裘家的大小姐。”
蘇妙漪怒極反笑,忍了好一會兒,才沒在大庭廣眾下賞他們一個“滾”字。
“他們想如何便如何?我答應(yīng)了么?”
她臉色冷然,“我與你們東家、與你們夫人,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更不會踏入裘府一步!還有,別再讓我聽到大小姐三個字!”
語畢,蘇妙漪徑直越過辛管事等人朝客棧外走去。
凌長風(fēng)還怔怔地杵在原地,被祝襄喚了一聲,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跟上了蘇妙漪。
辛管事微微皺眉,不再言語。倒是客棧的掌柜不依不饒地在他們身后叫喚起來,“大小姐!大小姐別走啊,就在小店住下吧!小店是這汴京城最好的客棧吶……”
眼睜睜地看著蘇妙漪等人揚長而去,那掌柜的有些心虛地轉(zhuǎn)向辛管事,“辛管事,這,這都是誤會……”
辛管事沒完成差事,眉眼間又多了幾分悍氣,嚇得周圍的人都不敢多言。他沒空搭理客棧掌柜,帶著那群裘家人告辭離開。
客棧大堂里轉(zhuǎn)眼間變得空落落的。
掌柜的一臉痛心疾首,頓時將氣都撒在了那個碰瓷凌長風(fēng)的伙計身上,“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把裘家大小姐掃地出門……我看你是不想在汴京城混了!”
那伙計一腦門冷汗,有苦難言。
一行人出了客棧,凌長風(fēng)跟在蘇妙漪身邊,臉上都不知該做何表情,“你怎么都沒告訴我,裘恕是你的……”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蘇妙漪冷颼颼飛過來的眼刀截斷。
凌長風(fēng)喉頭一滾,將“繼父”二字咽了下去。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除夕夜給蘇家送來煙花的是什么人,才恍然明白蘇妙漪為什么會“好心”地替他與裘恕作對,還要“幫”他奪回家產(chǎn),原來根本不是什么路見不平、行俠仗義,而是因為奪母之仇啊……
凌長風(fēng)心中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不過很快,那點失落就又煙消云散。另一個念頭冒出了出來:裘恕能讓他和蘇妙漪同仇敵愾,這似乎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就在他糾結(jié)時,蘇妙漪已經(jīng)頭也不回地走遠(yuǎn)。
凌長風(fēng)望著蘇妙漪的背影,又掃了一眼街道兩邊林立的茶樓酒肆,忽然似有所悟地對祝襄說道,“看來這條街的確有可能姓蘇,那凌家家業(yè)奪不奪得回來也沒所謂了啊……”
祝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