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了我。否則就算結發合巹,你我也只會成為一雙反目成仇的怨侶……”
容玠難得紅了眼,他忽地欺身壓下來,
一手落在了她的腰間,一手死死箍住了她的肩,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她的肩胛骨都捏碎,一字一句,“蘇、妙、漪,你就非要用這些話激怒我?你就不怕我……”
“有膽量你就試試。”
蘇妙漪忽而抬眼,對上容玠那雙已然泛起暗紅的眸子。
那攥在她腰間的手掌撫了上來,蘇妙漪掀唇冷笑,“你也想嘗嘗被我恨之入骨的滋味嗎?”
“……”
僵持了半晌,容玠才緩緩松開手,直起身,神色木然地將蘇妙漪身前松散的衣帶又系了回去。
他沉默著離開軟榻,走到角落點燃了一支香,插在熏爐中。
白煙裊裊,蘇妙漪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眼前的景象也逐漸模糊。
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她留下一句“定親宴之前放我出去,我說過的話就還算數”,便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裘府的人在汴京城內城外尋了一整日,都沒能找到蘇妙漪。到了天黑時還不見人,虞汀蘭意識到這件事藏不住了,讓裘恕親自去找了一趟齊之遠。于是汴京府的衙役們也在城里興師動眾地搜尋起來,連六街三市的百姓們都被驚動了。
眼看著外頭鬧得天翻地覆,遮云做賊心虛,右眼皮跳得厲害。
容玠已經在屋內待了一整日沒出來。
遮云思忖再三,還是從廚房里端了些飯食,敲開了主屋的門,“公子,你已經一整日滴米未進了,還是多少用些吧……”
屋內只有書案邊點了一盞燈,可容玠人卻不在書案后,而是靠在暗處的躺椅上,雙眼微闔,薄唇緊抿,深深淺淺的燭影投落在他容長的面頰上,模糊了他的神情,叫人分不清他究竟是睡著了,還是清醒著。
“公子?”
遮云下意識放輕了聲音,直到走近了才注意到容玠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勾纏著一截煙紫色的緞帶,此刻他雖閉著眼,可手指卻在輕動,指腹在那緞帶上輕輕摩挲著。
想起蘇妙漪昨夜被帶過來時穿著的寢衣,遮云大驚失色,差點不敢再看那緞帶一眼,可很快他就發現那不過是蘇妙漪系在發間的發帶而已。
……原是他想多了。
公子這次行事雖荒唐了些,可他到底不是那種下三濫的無恥之徒。
“裘府是何情形?”
容玠閉著眼,啟唇問道。
遮云一五一十答道,“一團糟,裘恕已經去找齊之遠,整個汴京府的衙役都在尋蘇娘子。若明日一早還不見人,怕是會鬧得更加不可收場……”
“……”
容玠唇角抿得更緊。
他不吭聲,遮云也不敢隨意開口。
室內靜了好一會兒,容玠才低低地問了一聲,“我是該留下她,還是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