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再客氣,立馬又給這位凌少爺安排了更重要的差事,讓他去找汴京城里又好又便宜的工匠。
凌長風斗志昂揚,“我現在就去……”
“回來。”
蘇妙漪叫住了他,“今日還有別的事。”
“何事?”
“……換家客棧。”
就在蘇妙漪一行人要離開時,恰好遇上了同樣來為容玠搬行李的遮云。
“兄長要去何處安置?官邸嗎?”
“公子如今的官階還不能進汴京城的官邸。不過昨日公子已經派人物色了一間近郊的宅子,方才已經交了月掠錢,定下了。”
遮云事無巨細地答道,“那雖不是什么巨室豪宅,卻也有一主一次兩個院落,所以公子特意讓小的來問問娘子,愿不愿意搬過去,在次院里暫住……”
蘇妙漪愣了愣。
這邀請雖然如及時雨一般充滿了誘惑,可她還是猶豫了,“這怕是有些不合適吧?”
遮云也覺得不好,奈何這是容玠交代給他的任務,他只能硬著頭皮將容玠昨夜一字一句教給他的話復述道,“雖住在同一個宅子,卻并非是同一個屋檐下,更像是街坊鄰里。況且娘子與公子是兄妹,縣主離開時特意說了,讓你們二人互相照應。公子也說,汴京龍蛇混雜、風云不測,他身為兄長,更應該看顧好娘子……”
蘇妙漪糾結地扶額,好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所以你家公子好端端的,為何非要租這么一間宅子?”
遮云噎了噎,“汴京的住宅緊缺,公子的俸祿也不高,好不容易才選到一間合適的。雖說那兩個院子可以拆開來租,可公子不愿與不明底細的陌生人住得那樣近,所以寧愿兩間院子一起租下來,將隔壁留給娘子……”
蘇妙漪有些動搖了。
“對了,公子還說,如今他手頭也緊,所以娘子住進來也是要交月掠錢的,不過會給娘子便宜些,一個月只要兩貫錢……”
“你早說啊!”
一聽這話,蘇妙漪微微睜大了眼,“你早這么說,我不就答應了?”
住進容玠的宅子,和接受裘恕給的商鋪一樣,給錢就行。
蘇妙漪拍了板,盡管凌長風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抱著一堆行李上了遮云的馬車。
馬車離開了客棧,沒過多久就到了容玠租住的宅子,可見遮云口中的“近郊”也打了折扣,只是不在最繁華熱鬧的地段罷了,壓根沒有那么偏遠。
不過的確是個主次院并列的宅子,且兩個院子之間還隔了一道門,門一鎖上,便是互不打擾。
連凌長風看了都一掃臉上陰云,又快快樂樂地和容氏的幾個護院一起,利落地打掃起了院子。
暮色四合,兩間院子被收拾得差不多時,容玠也從諫院回來了。
今日是他任右正言的第一天。胤朝唯有五品官才有資格上朝,而容玠的右正言是小小七品,所以只在諫院待了一整日,跟著諫院的同僚熟悉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