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垂眼,神色不明,“世叔,這金簪通常是由家中父兄親手簪戴。今日,我爹未能趕到這定親宴的現(xiàn)場,可好在我的結(jié)義兄長來了。這簪金之禮,不如就交由他代行吧。”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皆露出異樣的神色。
凌長風(fēng)驚訝地側(cè)頭,看向蘇妙漪。
她行此一舉究竟是因為不愿認裘恕為父,還是以兄長之名報復(fù)容玠,又或是二者皆有、一箭雙雕?
容玠坐在一旁,扣在扶手上的手掌亦是猝然收緊。
不過下一刻,他便松開了手,在遮云震愕的目光下站起身,朝堂中央走去。
“裘老板。”
走到蘇妙漪身前,容玠朝裘恕伸出手,“我來吧。”
“……”
裘恕將金簪遞到他手中,退回原位。
容玠垂眸,望著簪上鳳尾,只覺得雙眼被那耀眼的金光晃得酸澀無比,心頭也好似被油煎火燎般,燒得他血液沸騰,戾氣難抑。
當初在婁縣時,他也曾按照風(fēng)俗,為蘇妙漪買下了一支金簪,充作定親的相贈之物。可那時他工錢微薄,只能買下那鋪子里最廉價最粗陋的金簪。
他曾在心中暗暗發(fā)誓,往后一定要為蘇妙漪補上一支華貴的、精致的、更配得上她的金簪……
可如今,金簪在手,覆水難收。
“咳。”
見容玠遲遲沒有動作,凌長風(fēng)不滿地咳嗽了兩聲。
容玠回神,緩緩抬起手。
滿堂賓客,雙親在上。他以兄長的身份,為蘇妙漪簪上了他人的信物……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容玠調(diào)整著金簪,用只有蘇妙漪能聽見的聲音,低低道。
蘇妙漪掀起眼,看向近在咫尺那張清俊如玉卻裂紋橫生、幾乎要一觸即潰的臉孔,眸底終于翻涌起遲來的快意。
“多謝……兄長。”
“感謝諸位來參加小女的文定宴。”
見時機差不多了,
裘恕站起身,笑著走到近前,“今日大喜,
我亦有一份賀禮要贈予妙漪。”
眾目睽睽之下,他將那枚象征著騎鶴館的印鑒遞向蘇妙漪。
在座的一眾行首都是老狐貍,
幾乎在收到裘府文定宴的第一時間,便已了然裘恕與蘇妙漪的用意。于他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