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兒?”
轉眼間,容玠便已經來到了那小吏面前。
小吏也愣了愣,朝衙署外的廊檐下一指,“就在那兒……”
容玠順著看去,待看清廊檐下站著的不是蘇妙漪,而是蘇安安時,眸光又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蘇安安。”
他喚了一聲。
在廊檐下踢石子的蘇安安一抬頭,當即小跑了過來,不倫不類地沖他行了個禮,揚聲道,“容,容大人!姑姑讓我來給你回禮!”
說著,蘇安安雙手將一個匣盒遞了過來。
容玠一眼便認出,這是文定宴當日,他送去容府的賀禮。
他看了蘇安安一眼,“何必如此客氣。”
“姑姑說,親兄弟還要明算賬。”
容玠垂眸,盯著那匣盒看了片刻,終于不再推拒,將那匣盒接了過來。不過他只掀開看了一眼,便立刻蓋上,“回去告訴你姑姑,我收下了。”
蘇安安蹦蹦跳跳地隨著小吏離開了。
容玠拿著匣盒,轉身走回了衙署。
衙署里的那些諫官們不知何時已經全都圍聚到了窗邊,一看他進來,頓時四散而開,神情有些詭異。
容玠徑直回到自己的桌案邊,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告辭離開。
待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衙署外,諫官們才又聚集到了一起。
“送禮都送到諫院來了,還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這成何體統?!”
“知微堂的蘇妙漪與他是結義兄妹。聽說那蘇妙漪前幾日才定親,容玠也去裘府送了賀禮,若說這匣盒里裝的是回禮,倒也挑不出什么錯處來……”
“怕是沒那么簡單吧。”
其中一個諫官冷笑著將一份知微小報拿了出來,“你們看看,這是今晚剛出的知微小報。”
其他人不解地接過來,一個接著一個地傳閱。
“等等……”
很快有人發現了端倪,“河北的鹽稅之患是前幾日才送到進奏院,如今彈劾的狀書還被扣在御史臺,這知微堂是如何知曉的?”
“這還用問么?整個諫院和御史臺加在一起,還有誰會將如此機密的奏報泄露給知微堂?”
“容玠……”
“容玠將奏報泄露給知微堂,知微堂又反過來給容玠贈禮?,F在,你們還能說這只是尋常兄妹間的往來么?”
說話之人義憤填膺、振振有詞,“他容玠是官,蘇妙漪是商,交易進奏院的狀書奏報,這就是赤裸裸的收受賄賂,官商勾結!”
眾人面面相覷,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