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蹲下身,借著霞光打量那野草的形狀、色澤,只覺得和葉老板采的藥草十分相似。
蘇妙漪心中一喜,臉上的晦喪頓時消了個干凈。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今日雖被嚇破了膽,可好在有驚無險,還能再摘點藥草回去制墨……當真是福禍相依!
蘇妙漪卷起衣袖,低身開始采摘那些藥草。此處長得相似的藥草有不少,她分辨得不是很清楚,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采了。
蘇妙漪一路找,一路采,直到一滴雨水忽然砸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才恍然直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繞到了破廟后方。
雨勢漸起,蘇妙漪捧著懷里那些藥草,從廟堂后墻的一個豁口鉆了進去躲雨。
一聲慘叫猝然傳來,嚇得蘇妙漪手一抖。
她心口一緊,躲在佛像身后,越過供臺朝外看去。
憧憧火光將佛像前的人影投在廟堂四周的壁畫上,鋒利而嶙峋,配上那匪首的叫嚷聲,顯得愈發(fā)瘆人。
方才她和容玠靠著的梁柱上,此刻卻五花大綁地捆著那鱔尾幫的匪首。
蘇妙漪眸光微縮。
方才容玠讓遮云將她帶了出來,自己則留在了廟里,竟是為了審訊鱔尾幫的人么?
不過行刑之人并非是容玠,而是他手下的人。
他們背對著佛像,蘇妙漪只能聽見匪首的嚎叫聲,卻看不清他究竟在遭受什么刑罰……
“容玠……我們當初雖然劫了你的道,但本意也不是要傷你……若不是你那時非要護著丁未明,甚至以死相護,你根本就不會墜崖!這是你自作孽,如何能將賬都算在我們鱔尾幫的頭上?!”
容玠忽而抬了抬手,行刑之人退開,匪首的叫嚷聲也戛然而止。
容玠走到他面前,眼眸微垂,“若我只是想報復鱔尾幫,大可直接將你們送去官府。何必在此多費口舌?”
匪首視線閃躲,不再言語,“……”
“你知道我要問什么。”
容玠直直地盯著他,“丁未明在哪兒?我只要丁未明的下落。”
那匪首沉默片刻,搖頭,“……他死了。”
容玠面容上的光影扭曲了一瞬。
下一刻,蘇妙漪只瞥見一道寒光自容玠手里閃過,緊接著,便是那匪首吃痛的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