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義母身邊的婢女?”
“我之前好像從未見過你……”
“義母今夜是不是發了好大的脾氣?”
可不論她說什么,前面那婢女都一聲不吭,無動于衷。
忽然間,身后傳來幾只雀鳥受驚振翅的動靜,在寂靜詭異的夜色里簡直猶如一聲響雷。
蘇妙漪驀地回頭,幾道黑影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那山石矮林中竄了出來!
她一驚,尚未來得及發出聲音,嘴里便已被塞進了一個布團,手腳也被麻繩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唔!”
蘇妙漪一邊掙扎著,一邊不可置信地看向那提著燈緩緩轉過身來的婢女。
婢女的面容隱在幽黯夜色中,聲音冰冷得可怕,“丟進水里,沉了吧。”
蘇妙漪眸光驟縮,渾身的血液都隨之凝滯——
被丟入池水中的那一瞬,蘇妙漪的一顆心也倏然下沉,無止盡地下墜,下墜……
直到后背砸入水面,直到四濺的水花朝她涌過來,那顆心才“咚”地一聲落了地,碎得血肉模糊。
他們要殺了她……
是扶陽縣主,還是容云暮?
又或是……容玠?
然而很快,瀕死的窒息感就讓蘇妙漪將一切猜疑拋之腦后,唯一的念頭便只剩“活下去”。
她還沒將知微堂開去汴京,還沒變成富甲一方的商人,還沒取代裘恕、回到那個女人面前,讓她為拋家棄子而羞慚懊悔……
她怎么能就這么死了?怎么能如此輕易,如此悄無聲息又見不得光死了?!!
求生的意志瞬間暴漲。
蘇妙漪不甘心地掙扎起來,極力朝頭頂起伏的漣漪靠去。
然而腳腕上捆系的粗繩,尾端穿石而過。
伴隨著石塊下沉的重量,那粗繩就好似從池底蔓延而上的水草、又好似水鬼貪婪無厭的手掌,死命拖拽著蘇妙漪往地獄中沉淪……
蘇妙漪低頭看向自己的腳腕,艱難地摸出袖中妝刀,又伸手撈住了那栓系著石塊的麻繩,拼盡全力地想要割斷它。
可麻繩足足有兩根手指那么粗,鋒銳卻小巧的妝刀在麻繩上胡亂割劃著,卻只割斷了些許繩絲,刀刃還時不時劃向蘇妙漪的手掌。
不出片刻,繩子一股還未割斷,手掌上卻已多出了好幾道傷口……
蘇妙漪能感受到氣力在一點點從自己的身體里抽離。終于,她控制不住地嗆了口水,攥著麻繩的手也隨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