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蘇妙漪也被分散了心神。她不再沉湎于衛玠離開的落寞里,而是奔走在凌家老宅和凌長風常去的酒肆,甚至是賭坊,從所有與凌長風有關系的人口中打探消息。
一時間,連蘇積玉都迷惑了,忍不住和蘇安安探討。
“你姑姑對凌長風究竟是個什么心思?是人走了,才發現自己情根深種,還是早就有情愫,但礙于家世懸殊一直壓抑自己……這衛玠和凌長風,她究竟喜歡哪個?”
蘇安安正吃著蒸餅,前面的話一句都沒聽懂,只聽懂了一句“蘇妙漪更愛哪個”,于是斬釘截鐵地說道,“姑姑最喜歡的當然是銅板啊!”
“……”
“就像我最愛吃的是蒸餅,一見到就會兩眼放光,姑姑見了銅板也是這個樣子。雖然我也會吃其他東西,蜜餞果子、酥瓊葉、米糕……可那些與蒸餅還是不好比的。”
蘇安安三句話離不開吃,卻偏偏說得煞有介事,還問蘇積玉,“三叔公,我說得對嗎?”
蘇積玉訥訥無言,“……吃你的吧?!?/p>
下一刻,蘇妙漪風塵仆仆地回了書肆,手里還拿著一沓稿紙,“凌家這次出海,是自明州港口開洋,載著一船的瓷器、玉器和絲綢,近萬件貨物,遠赴東瀛。結果在船行出明州海域后,遇上了海盜劫船……”
蘇妙漪匆匆往東側間走,忽地意識到什么,轉頭去看蘇積玉,“爹,你還愣著做什么?”
蘇積玉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蘇妙漪進了屋子。
“沿海的州縣這些年一直人稠峪瘠,可朝廷不僅不予撫恤,還大肆征用民船。百姓們走投無路,便只能入海為盜。海盜猖獗,官府又遲遲拿不出應對之策,不少商戶如今連出海都不敢了,可凌家似是遇上了什么難關,還是鋌而走險……”
蘇妙漪回到自己書案前坐下,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寫稿,一邊說道,“這是凌家
忌小人
清晨,一輛馬車停在了木蘭酒樓外。
穆蘭與父母兄弟們一一話別,又看了一眼尚未開業的蘇氏書肆,才背著包袱上了馬車。
片刻后,馬車拐過巷尾的十字路,離開了朱鷺巷,穆家人也紛紛回了酒樓。
蘇氏書肆的店門才被從內推開,蘇安安打著哈欠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暗處的蘇妙漪,“姑姑,穆蘭姐姐走了。”
蘇妙漪心事重重地倚靠著墻壁,沉默半晌才看了蘇安安一眼,“說了多少次,別叫她姐姐?!?/p>
蘇安安:“……哦。”
天光徹亮,朱鷺巷從沉睡中蘇醒,隨著煙火氣升騰,人聲也逐漸嘈雜。
對于朱鷺巷來說,無論少了哪個人,似乎都無足輕重。
失憶受傷的落難公子,揮金如土的紈绔子弟,還有咋咋呼呼的酒樓少東家……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離開婁縣,可卻對朱鷺巷沒有絲毫影響,對這條街上其他人也沒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