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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上春漪 第21節(jié)（第4頁）

他今日的步伐似乎輕快些，原以為是自己飲多了酒有些飄飄然，直到身邊的遮云問道，“公子心情這么好，是因為顧先生和顧小姐么？”

容玠頓住，沒否認(rèn)卻也沒應(yīng)聲，而是吩咐道，“你去一趟臨安府衙門。”

遮云領(lǐng)命而去，再回來時，容玠已經(jīng)沐浴完畢，隨意地披著件白色道袍，坐在燈下，手里執(zhí)著書卷。

“如何？”

“公子放心吧，那位凌公子不僅沒挨板子、下大獄，甚至連衙門都沒進！”

遮云竟還以為容玠是在關(guān)心凌長風(fēng)的死活，“有人替他結(jié)了玉川樓的賬。”

容玠眉心微動，放下了手里的書卷，披垂在肩上的發(fā)絲淌下一滴水，在書卷上洇開，“哦？”

“說起來公子你肯定不信，竟是個賣蒸餅的路邊攤販！一個攤販，怎么可能一下拿出這么大一筆錢？所以奴才特意打聽過了，原來他也是被人授意，據(jù)說是個生得如花似玉的年輕娘子……”

屋內(nèi)驟然吹進一股邪風(fēng)。

燭火晃動，容玠面上的光影扭曲了一瞬。

知微堂開業(yè)了幾日，因著地段好的緣故，進出書肆的學(xué)子確有不少，生意也還算紅火，不過卻遠遠沒有達到蘇妙漪的預(yù)期。

她在街上逛了一日，發(fā)現(xiàn)即便是離得這樣近，仍有不少學(xué)子不愿進知微堂，而是去了更遠的書肆。

“每家書肆的藏書刻本不盡相同，這府學(xué)里有那么多學(xué)子，個人有個人的喜好，有的喜歡王家字體，有的喜歡李家版面，還有的，或許就是不愿與你這種女掌柜打交道……”

蘇積玉一邊忙著抄書，一邊勸慰蘇妙漪，“便是金山銀山，也并非受所有人喜愛。非要這府學(xué)里的每個人都來知微堂，這是不可能的。”

蘇妙漪最不缺的就是反骨，團扇搖得撲撲響，“如何不可能？人活著又并非只靠喜好行事，我偏要讓他們不得不進知微堂的門……”

說完蘇妙漪就出門了，到了午膳后才回來，還滿臉春風(fēng)地將一沓文稿交給了蘇積玉。

“將手頭上的刻書都放一放，先刻印這些。”

“這是……”

蘇積玉一臉莫名地接過來看了一眼，眼睛微微一亮，“這是何人做的文章？”

蘇妙漪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這府學(xué)里的人最在乎的，無非就是自己的前程。我們在婁縣賣得最好的，便是每年科考后榜首頭名的程文墨卷。同理，若在我們知微堂能買到榜首平日做的文章叢集，還怕那些學(xué)子不進知微堂的門么？”

蘇積玉恍然大悟，但很快又疑惑，“榜首的墨卷就算了，這平日里做的文章，你也有門路能拿到？”

蘇妙漪但笑不語。

蘇積玉往后翻了一頁，瞧見末尾的署名，才驀地瞪大眼，“容，容玠？”

“這整個臨安府的榜首頭名，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