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街盡頭,一輛青頂軟轎不知何時停在了街口中央。而軟轎兩側,跟著數十名臉色肅然、持械而立的護院。
“是,是容府的人!”
有人眼尖地認出了這些護院的來歷。
此話一出,方才還對容氏“家丑”津津樂道的人們頓時露出心虛之色,灰溜溜地便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轎簾內,一道威嚴冰冷的嗓音傳出來,“所有管不住嘴的,通通帶走。”
“是,二爺。”
蘇宅。
蘇妙漪才睡兩個時辰,便迷迷糊糊中聽得院子里有人在喁喁私語。
她本就睡得不踏實,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不連貫的詞,什么“容府”,“事情鬧大”,“容二爺”等等,霎時睡意全消。
“砰。”
房門被從內推開,蘇妙漪披散著發走了出來,就見蘇積玉和正提著壑清劍晨練的凌長風站在不遠處,滿臉憂心。
“容府出事了?”
她問道。
蘇積玉和凌長風相視一眼,才為難地開口,“今日一早,容府從市集上捉了不少人。凡是開口議論過扶陽縣主的人,無論身份,全都被容府護院押走了……”
蘇妙漪臉色微變,“大庭廣眾之下,就把人拿下了?”
凌長風點頭。
“……捉了多少人?”
凌長風訕訕地,“到現在,應該有上百號人了……”
蘇妙漪氣得來回打了兩個轉,身后的發梢都揚了起來,在空中劃出惱火的弧度,“真是瘋了……昨夜不是說好了,都聽我的……”
忽然意識到什么,她步伐一頓,“不是縣主,是容云暮!”
蘇妙漪咬咬牙,抬腳就往蘇宅外走,“我去容府一趟。”
凌長風還記得昨夜的情形,連忙也抱著壑清劍跟上,“我陪你去!”
二人等不及馬車,直接小跑著就趕去了容府。可趕到時,容府的府門卻關得死死的。而府門外同樣被攔著的,竟還有一個熟人。
“……傅大人?”
蘇妙漪愣了愣,側頭向凌長風低聲介紹了一句,“他便是穆蘭的夫婿,臨安府知事傅舟。”
傅舟轉頭瞧見蘇妙漪,雙眼一亮,像是終于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匆匆迎過來,“蘇娘子,你來得正好。我是奉知府大人之命來此,可這容府卻偏偏不讓我進去,這我可沒法交差……”
“你來這兒,也是為了容府扣押百姓一事?”
傅舟嘆了口氣,儼然也是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走到一旁與蘇妙漪低聲道,“蘇娘子,這容府做事也太荒唐了……光天化日,當街拿人,這讓我們整個臨安府衙、讓知府大人的面自往哪兒擱?容府再尊貴,也不能凌駕于法度之上吧?”
蘇妙漪點點頭,“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