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驚醒,驀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在桌邊撐額小憩的容玠緩緩睜眼,神色不明地起身,走向床榻邊,剛好迎上掀開床幔、急匆匆下床的蘇妙漪。
分明聽見了蘇妙漪那聲夢囈,容玠卻還明知故問,“怎么了?”
“……凌長風(fēng)有消息了嗎?”
蘇妙漪有些不安地仰頭問道。
容玠朝窗外看了一眼,半晌才平靜道,“沒有。”
蘇妙漪秀眉微蹙,垂落了眼睫,低聲喃喃,“還是不該讓他冒這個險的……他腦子不好使,又只會些三腳貓的功夫,要是被慈幼莊那些人發(fā)現(xiàn)了……”
話音未落,房門外忽然傳來幾聲叩響。
蘇妙漪一驚,頓時噤聲。
容玠走到門前,沒有立刻拉開門,“何事?”
一道熟悉的嗓音隔門響起,卻不似平日里那樣張牙舞爪,而像被悶在了罐子里,“給二位主子送水。”
聽出是凌長風(fēng)的聲音,蘇妙漪蹭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容玠身邊,“是凌長風(fēng)……”
容玠看了蘇妙漪一眼,抬手將門拉開。
已經(jīng)戴上面罩、打扮得與容氏護院一模一樣的凌長風(fēng)埋著頭走了進來。房門被闔上的一剎那,他便精疲力竭地往地上一癱。
蘇妙漪嚇了一跳,蹲下身打量他,“你沒事吧?”
凌長風(fēng)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蘇妙漪,我都替你上刀山下火海了,你竟然還在背后詆毀我……”
蘇妙漪:“……”
因為要避人耳目的緣故,屋內(nèi)不能點燈,三人只能摸黑在桌邊坐下。
凌長風(fēng)咕咚咕咚灌了一整壺茶水,才長舒了口氣,沉聲道,“你猜得沒錯,慈幼莊不止有八間院子,在這八間院子背后,還有四間院子,都是年紀偏大的男男女女,男的里頭,甚至還有和我差不多大的。
至于女子……倒是都沒到及笄的年紀。他們睡的是大通鋪,吃的是餿飯餿菜。我過去的時候,姑娘們還在院子里做繡活,那么多人就點了一盞燈,眼睛都快看瞎了。
另外兩間院子,一群男孩不知道從哪兒被押回來,手上腳上都戴著鐐銬,灰頭土臉的,身上好像還有傷……”
“扶風(fēng)縣這一帶的山脈,盛產(chǎn)煤炭。”
容玠言簡意賅地提了一句。
蘇妙漪瞬間反應(yīng)過來,“慈幼莊是將這些男丁都送去了煤窯!”"